云起拍马屁的话平素也不知听了多少,只作耳边风,翻到名簿最后一页,蹙眉道:“没有?”
拓跋锋伸手去取名簿。
云起一手按着,道:“不用看了,没有王虎这人。”继而陷入沉思中。
张远讶道:“好本事!李家村二十五年,上千人名,徐大人这么一翻,便过目不忘……”
地下站着那数百户部官员纷纷交头接耳,齐声赞叹。
“闭嘴!”云起与拓跋锋不约而同斥道。
众官员噤若寒蝉。
云起眯起双眼,脑中飞速思考,此刻他终于发现不妥了。
等了许久,不听云起吭声,拓跋锋心有灵犀,朝张远道:“去将京城名簿取来。”
云起拍案而起道:“拓跋锋!洪武建朝二十五年,近五百万个名字,你要老子呕血而亡吗?!”
为老不尊
小乖乖——哪里跑——”
蒋瓛(hun)正与数名小妾捉迷藏,上任锦衣卫正使,权倾朝野的老不修以一块黑布蒙眼,在花园中跑到西,又跑到东。
三名小妾闪来避去,咯咯娇笑:“来抓我呀——来抓我——”
蒋瓛嗷嗷大叫,脸上皱纹如绽放的鲜花。
蒋瓛凌空一个鱼跃,搂住一人的腰,哈哈大笑:“抓住喽,小乖乖,香一个!”
蒋瓛忽觉不妥,臂中抱着那人掂了掂,甚重。侧过头,表情十分狐疑,探手摸了摸前胸,平板;蒋瓛吓得不轻,扯下眼罩,一张清秀的脸映入眼帘。
云起顺势倚在蒋瓛怀中,面无表情道:“师父,好久不见。”
“哈哈哈!”云起笑得气喘,忙躬身远远逃开。
“小兔崽子!做什么来了!过节也不让师父清静!”蒋瓛吹胡子瞪眼道。
拓跋锋瞬间破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道:“过节来看你。”
蒋瓛为老不尊那模样被俩徒儿撞破,煞是尴尬,老脸一红,瓮声瓮气道:“现看过了,你俩凑一对,自寻快活去,莫指望坑我老人家一顿吃。”
说归说,蒋瓛仍是吩咐府内下人摆了筵席,掌灯时招呼拓跋锋与云起入座。
“师娘好。”
拓跋锋与云起起身致礼,姗姗而来的蒋瓛夫人忙笑着让座,道:“到底是徒儿们有心。”
蒋夫人为二人斟了酒,笑道:“状元红后劲甚大,云起瞧着点儿,莫让你师父多喝了。”说毕便离席,留蒋瓛、徐云起与拓跋锋三师徒自斟自饮。
“唔——”蒋瓛点了点头,拓跋锋端酒道:“近半年未曾来了,敬师父一杯。”
蒋瓛道:“罢了,七夕节,你二人跟我一老头子客气甚,来来,喝就是。”
云起笑道:“师父,我待会回去还得查案,喝不得酒,以茶代一杯。”
蒋瓛不问是何案,瞪着云起道:“查什么案,过节不喝酒,还有这等道理?”
拓跋锋忙道:“我替云起喝。”
蒋瓛这才作罢,道:“那锋儿替他喝了。”
蒋瓛干了杯,“啊”一声,打个激灵,道:“你二人新官上任,做得如何?”
拓跋锋想了想,将那朝廷中事说了个大概,交代到方孝孺一事,蒋瓛有所触动,道:“此事云儿做得是,方家乃是读书人的种子,不可太狠呐,来,喝。”
拓跋锋与蒋瓛推杯换盏,拓跋锋来一杯,喝两杯,不多时状元红便去了一大坛,终于不胜酒力,昏昏沉沉醉倒。
蒋瓛却是喝得红光满面,正酣时见大徒儿不胜酒力,又拍腿狠嘲了一番,方放过拓跋锋。
席终,蒋瓛进了书房,睁着一双微醉的眼,问道:“查的何案?”
云起莞尔道:“师父原是想……先将师兄灌醉了再问不成?”
蒋瓛挥了挥手,道:“那截木头听了也是白听,灌醉了省事。”
云起笑着把今日所查之事认真道来,并未遗漏丝毫细节,就连巷内悍妇驱夫之事亦老实交代。
蒋瓛闭上眼听了个大概,坐于木椅上微微摇晃,道:“户部无那人名头?”
“是。”云起恭敬道:“夜里我本想与师兄再去李家村查一次,但师兄醉得不成样子……”
蒋瓛点了点头,道:“唔,你自个去不得。”
蒋瓛捋须道:“皇上派的案子……其中定有蹊跷,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险些便把此案结了。”
云起躬身道:“幸好师兄知道轻重,锦衣卫的担子落我一人身上,原是不成。”
蒋瓛道:“以你二人性子,正值互嵌互补,你这人太也自大,离不得锋儿一时三刻。”
云起线索断了,只想来请教蒋瓛,不料又被数落一顿,只得尴尬道:“师父说得是,师父英明。”
蒋瓛满意道:“这是自然,否则为师如何举你任副使一职?”
云起笑着拢袖,不再吭声。
蒋瓛理清来龙去脉,道:“挥锤之人,是一击毙命,还是数锤击破死者脑壳?”
云起心头登时一凛,犹如拨得雾开见月明,答道:“一击毙命!”
蒋瓛微笑道;“膂力高强,准头无误。可能曾是兵勇,亦有可能是石匠,铁匠。”
云起点头道:“对,石铁匠惯于抡锤。”
蒋瓛慢条斯理道:“伤势如何?可看得出是横击,侧击还是……”
云起恍然大悟道:“伤在后脑勺,而非头顶!”
蒋瓛呵呵笑道:“既是如此,当不会是匠人,铁匠石匠用锤时俱是由上至下……唯一的可能是……”
云起热泪盈眶,激动道:“当兵的!王虎定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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