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想象中的、要难受多了啊。)
心中苦笑,不小心推翻了一杯香槟、连带着让侍者盘中的香槟全都东倒西歪地洒了出来的山本向着端盘的侍者道歉。他的心依然还在露台上的狱寺和铃奈那里。
“我——”
被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的铃奈微微开阖着嘴唇,在她面前的狱寺早已满面通红。
“不、不要回答我!至少、现在不要回答我!”
说着自己都觉得任性而幼稚的话,脸已经快要红成烧熟了的螃蟹的狱寺放开了铃奈。
“等、等你做好了准备再告诉我你的答案就好了……”
故作镇定地从铃奈身边走过,狱寺其实很清楚真正没有做好准备的人是自己。毕竟这么多年来大家都是最靠近的同伴。狱寺还没有习惯欣赏纯粹身为“女性”的铃奈,也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对山本和纲吉解释自己偷跑一步先告白了的事情。
“……”
望着狱寺那匆匆忙忙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慌张的背影,铃奈默然。
“——已经,想好答案了吗?”
下一个走到露台关上了玻璃门的人是山本。
作为一个旁观者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在这种状况下对当事人提出这种问题是很失礼也很卑鄙的,山本有这样的自觉。
(但是啊——)
有些事情就是明知卑鄙也还是要去做。
(因为我不是会把喜欢的女人拱手让给同伴的好人。)
“给狱寺的。”
为铃奈捡起掉落在地的头纱,山本对着铃奈笑问。末了又在铃奈开口回答前道:“不,我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旁观者比当事人先一步知道答案怎么想都不公平呢。”
“是吗?”
铃奈随口问着,看上去有点漫不经心。
“是的啊~”
手拿头纱的山本说着又上前一步。
人在疲惫的时候是很难作出正常的反应的。低头望着脸色苍白的铃奈,山本想她这样波澜不惊应该是因为最近受到了过度的打击所导致的。过一段时间,等家光的病情安定下来,彭格列也走入正常的轨道,铃奈休养一段时间多半就能恢复到原本的状态之中。现在在铃奈身上寻求她平时的反应才是不切实际的。
“这种时候对你说这些话大约会让你困扰吧。”
可是山本丝毫没有打算把这些有可能会让铃奈觉得困扰的话咽回自己的喉咙之中。是的,狱寺是起爆剂,而山本就是那个被点燃了、只能把自己的真心全部都爆炸式的暴露在人前的人。
“但是我要是现在不说,或许以后就只能咬着手指看着你再也没有说这些话的机会了。”
山本笑着抚上了铃奈的脸颊。
“只要你希望,我就会一直在你的身边,不会让你一个人。”
带着老茧的粗糙手掌摩擦着脸颊的感觉有些痒痒的,这让铃奈想起了白兰的碰触。
白兰的手掌没有这么粗糙,也没有这么大。但是白兰的手也骨节分明,修长好看。那只手所带来的抚触更加的暧|昧,也更加的轻柔。而现在抚摸着自己的这只手更加的强而有力,让人觉得值得依靠。
“你不必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背负。嘛~……”
将头纱戴回铃奈的头上,山本露齿而笑:“痛苦的事情全部推给我就好,而我把我所有的快乐和幸福都交给你。”
“和狱寺一样,我现在不要你的答案。”
爽朗地笑着,山本难得地眨了眨眼:“那我先走了~‘铃奈前辈’~”
挥手离开,山本把潇洒的背影留给了铃奈。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实自己已经害羞得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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