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静静地哭了。哭得赵孟田又烦又愧。他也知道它苦,忙了大半夜,肩上还带着一处刀伤,翻皮露骨的,都还来不及打理,就忙进忙出地弄饭、摘花、献殷勤,谁想最后还是一场空忙。换做是他,他也受不了。?
☆、第47章
? “你、你别哭啊!!”
“……”人家不理他,照样静静地哭个天崩地裂。
“瞧你这点儿出息!没有——没有再去抢一个啊!!”赵某人直肠子,短记性,嘴快脑子慢,全忘了这趟到凌云堡是干啥来的了,居然挑唆个飞僵去抢人!他是来泼水灭火的还是来煽风点火的?!
好在那个听不懂,不然,还真成个“窝里反”了。
“屁大点事儿也值得你哭成这样?!哥带挈你!到城里花他百来两银子,买个回来,你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哥有钱!!”
飞僵大的上千岁,小的也有百来岁,他还真敢做它哥!
自己至今还未脱童子身,见个女子手脚都不知该怎样摆,就敢拿出一副逛窑子逛“油”的语气来摆谱充大!
一个月坐馆医师的包银也就那么二十两银子,一喊就敢喊百来两!
——个不要脸的东西!!
他还一点儿不愁钱的来路。实际上,他是这么想的:反正已经欠了棺材板一万两白银三千两黄金了,再来个百十两的有什么要紧?债多了,还真就不愁了。他比划,连蹦带跳,就想让它明白这三样东西的关系:城里,钱,姑娘家。进城加上有钱等于姑娘家。
两边却是鸡同鸭讲,怎么都讲不清。
赵孟田舞弄了半天,大汗淋漓,也累了。他塌下身子,窝到床的另一边,长叹一口气道:“没治了!你那脑子不是花岗岩就是大板砖!说死你也开不了那个窍!哎!我说,你不明白归不明白,但咱俩都是‘公’的,你劫我来派不上正经用场,这点你总该明白吧?!还不快放我回去!”甭管他怎么撒泼耍横指天骂地,它就是不动,呆呆地盯着他看。
“好,你不懂是吧?那我走,我自己走!!”说完,他还真就从那一床野花上碾过去,捡直朝洞口走。洞口让块几千斤重的大石头堵得严严实实,别说个人想从这儿“走”出去,苍蝇想飞出去都没门!
“哎!我说你!都说了我派不上用场了,你为啥不行行好放我回去?!回去了我说不定还能弄个百十两银子买个姑娘家送你做媳妇儿!”
它还是没明白他吼得面孔紫涨究竟为的是什么,不过,自从见他站在洞口那儿,死搬硬拽那块石头以后,它明白了,他想走。
走了,就又剩它一个了。
它哭音变了,开始带上一种兽类的孤苦无依。不能再听,再听就成“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了。
赵孟田一颗心让它哭得怪酸的。调转头,走回去,挨着它坐下,又是搭肩又是拍背的,说:“不走了,先不走了,啊,反正也出不去。陪你住几天,吃吃山珍啃啃野味,顺便想想怎么才能从棺材板那儿抠出俩钱来替你娶媳妇儿……行了,别哭了,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多难看,再俊的脸也能让你哭毁了……”。他唠唠叨叨,那飞僵挪了挪身子,钻进赵孟田肩窝里,跟鸡雏钻老母鸡翅膀似的,寻着一处遮风避雨的“窝”,渐渐就静了,开头还抽噎几声,到后来,两人你挨我挤,缠成一团睡着了……?
☆、第48章
? 醒来以后,谁都觉得有点不对,想想,又觉得对着呢——两只“公的”睡一床有什么不对?
不对的是这个——那家伙居然又有心情去摘花折草铺“婚床”了……
赵孟田打了两个哈欠,再打三个哈哈,故意不去看它那张脸,故意不去想那张脸上春暖花开桃红柳绿是怎么回事。
“究竟是它会错意了,还是我会错意了?如果是它会错意……我明明和它‘见真章’了呀。丁是丁,卯是卯,难道它还没醒过神来?如果是我会错意了,那它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为的是什么?又没有新娘子……”赵孟田脑子里的结打了一个又一个,最后成了一团乱麻。
“哎,现在外头是白天是黑夜?你把我弄这儿来有多少日子了?两天还是三天?……我先和你说啊,我外头还有事没了结,还欠着一个人一万两白银三千两黄金呢。不出去,是不是就可以赖掉了?……我说,你放我出去看一眼,透透风呗……”他叨叨。也知它听不懂,但,不这么叨叨,他和谁说去呢?一边说一边傻盯着洞口看,不用说,它看都看明白了。可它就是不愿搬开石头让他去。它愿意霸着他,哪怕他们之间成不了事儿。
赵孟田和它处不多长时,却把它的心肝肺都看透了。这飞僵心思就是太浅,想多少,脸上写多少。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从书上读来的一则故事。说的是开天辟地之初,有条九尾怪龙看上了女娲娘娘放在九重天外的碧霄宝珠,费尽心机偷来,造了个九层宝塔,把宝珠锁进第九层,自己盘在塔上,死守,就怕宝珠的光透出去,让女娲娘娘知道了,把珠子要回去。
故事里头是怎么说那塔的?每一重都镶珠砌玉,光宝石就花了一座山那么多。
那时候他就想:这跟金屋藏娇有什么差别?明知这东西不是自己的,到了手上也拿不了多久,还要费那个事去堆去砌,何苦?
如今看来,这家伙的意思不像是金屋藏娇,倒像是相依为命哩。
“哎!整日里‘哎’来‘哎’去地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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