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衣兜里,看不见脸。他似乎是带着对讲机一类的东西,低低地说了一句:“没有……我知道……”
声音很难听,机械得很,像是用了变声器一类的东西。
顿了顿,那人又说:“你还没睡醒呢吧?哼……老地方。”
说完,他往另外的方向转身而去,脚步有种奇特的韵律,好像整个人就是个包装严密的时钟,一分都不错。
“老地方……”安捷玩味地笑笑,“这词太美好了,跟着他。”
“你干什么?”莫匆咬牙切齿,躲起来的时候动作急,以至于安捷完完全全就是靠在他怀里的,知道这人小腹上有伤,他的手臂只能圈在安捷胸口偏下一点的地方,感觉到硌人的肋骨和对方缓慢而有规律的心跳……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什么样暧昧的动作也很难让莫匆觉得美好。他收紧手臂,牢牢地压制住安捷,“连把枪都没有你就敢……”
“你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安捷瞪着眼打断他,手肘突然往后一送,不轻不重地打在莫匆的肋下,迫得他松开手,“别废话,要么我打晕你找人把你抬回去,要么你老老实实地跟着我。”
“我……”莫匆觉得自己这后槽牙都快被咬烂了,“你……安捷你他妈的就是个大混蛋。”
安捷“嘿嘿”一笑:“多新鲜哪,敢情你才知道。跟着我,走!”
莫匆这才明白为啥自己被人跟了一个月,空有第六感但是找不着人。安捷这个老王八蛋,追踪的技术绝对不是盖的,他要是有一天心血来潮想去当警察,那对广大犯罪分子来说绝对是个噩梦一样的存在。
连把枪都没有就敢深入敌窝,这种冒险的经历还是莫匆有生以来的第一回,他终于发现自己做得再好再出色,“黑衣”也只能是个狗头军师的角色,很难混成老炮。因为他现在明白了,无论是曾经的老炮,还是现在的老炮,身上都有某种不要命的东西——他自己缺乏这种生死不吝的牲口脾气。
真是性格决定命运。
两个人跟着那个包装男,逛荡了大半夜,才摸到了地方。这是个非常隐蔽的地下黑市集结地,各种非主流生物汇集在这里,到处都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动静。
一不注意就会踢到缩在墙角嗑药的瘾君子,活的死的概率各半;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一起活像展览一样纠缠的男女……以及男男,嗯,甚至有不少凑在一起搞“群体活动”;低声进行各种交易的,可能是军火,可能是sè_qíng,可能是毒品,甚至可能是人体器官,只有想象不到的,没有买不来的。每个人都面目不清,用浓妆或者满身麻风病人似的衣服遮挡自己。
旁边是霓虹带来的暧昧光线,安捷看了看招牌,忽然古怪地笑了:“我以为他的老地方会是个附庸风雅的茶楼之类,再不济也是个不引人注目的废旧仓库,没想到居然是地下妓院。怪不得他们跟我说李更厉害了呢,原来已经把洁癖的毛病改好了。”
他轻车熟路地做了一个让莫匆当场差点抓狂的动作——一把搂过一个从两个人现身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的女人,或者还是个少女,浓妆下能看出年轻美好的皮肤。安捷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顺手从莫匆兜里摸出钱夹来,看也没看,抽出几张来塞到女人的怀里,凑近到她耳边,轻轻地笑了笑。
莫匆绝对没有看见过安捷这样的表情,这人好像刻意流露出某种情场老手一样的诱惑,一身的血污让他看起来好像有了某种叫人嘴唇发干的诡异美感,不、不是妖异……是某种纯然的、来自男性的诱惑。
莫匆猛地把头扭到一边,不去看这个老男人孔雀似的催情表演,可是目光却情不自禁地往那人身上粘,我靠,你那手往哪摸?!你、你还亲她,不嫌脏啊你!
莫匆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一次又一次克制着自己冲上去把安捷打晕扛回去的念头。毛的温水煮青蛙,发明这个破词的人绝对是个绝世白痴!他怎么就没想到,在青蛙没煮熟之前,那烧开水的柴禾就是自己?
莫匆觉得,在这锅蛤蟆汤没烧好之前,自己迟早先被烧断了气。
那边安捷已经把那大概是道行尚浅的女人给弄得迷迷糊糊了,他附在女人耳边,柔声问:“你是外边的,还是那里面的?”
女人笑了:“怎么了?帅哥觉得在外边不舒服?”
安捷笑了笑。
女人从他怀里出来,整了整衣襟,对他抛了个媚眼:“跟我来吧。”
安捷立刻跟上去,回头对莫匆眨了眨眼睛,微微抬起下巴,点点夜店的门。
莫匆心说,不用你示意我跟进去也是必须的,要不然谁知道这没节操的男人能做出什么事来!
第五十一章短兵相接
其实莫匆压根不用操心,安捷一眼就看出那女孩儿是个菜鸟,一张脸花里胡哨的看着吓人,其实真洗洗,也就不过十八九、多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嫩得很。他凑近的时候就感觉到女孩下意识的僵硬和手足无措,估计他自己运气好,还真碰上一只第一次出来飞的流莺。
连个媚眼都能抛得那么没有技术含量……所以安捷要多嘴问一句她是不是里面的。在他看来,这姑娘根本就是没调教好,仗着长相不错就给提前放出来试水的。
年轻女人带着两个人进了店里,里面灯光挺暗,有个吧台,坐在大厅里的人一个个看上去都和平时泡吧没什么差别,不用看都知道,这其中不少人是托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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