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和幸福的人。
这样的安捷就好像是个想不开的孩子,父母不关心自己,就逃学打架,以满是红灯的成绩来自以为是地“报复”——那么他拿自虐当有型,又是为了报复谁呢?是那些伤害了他,却依然有可能关心着他的故人,还是……用死亡把他抛弃,又用死亡束缚了他的崔木莲呢?
莫匆觉得,这看着光鲜的老男人虽然老爱没事装个沧桑,可是骨子里和自己死鬼老爸是一路货色,都是心理上没断奶的人。白活了几十年,除了四处游荡多穿坏几双鞋,没为社会做一点贡献。他说出“责任”两个字那绝对就是剽窃,这家伙字典里就压根儿没这个词,连自己都不爱惜,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认真对待的人,活该一个人孤独终老。
可他就是喜欢上了这个人渣极的老男人,莫匆挫败地想,一开始吸引自己的是什么已经忘记了,之后一次又一次的游击战,一次又一次地的用不同的方式拒绝,时间越长就越觉得安捷不可救药,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招人喜欢的地方。然而他就是不能控制自己每次见到他,身体里的激素分泌就会紊乱。
醉蛇哑着声音说:“我答应过你,让你在一边听着,都清楚了么?”
莫匆点点头。
醉蛇转过头来看着他,方才眼神里的迷茫震惊全部消退了干净,有那么一点咄咄逼人的感觉:“清楚了,你想怎么办?”
可惜莫匆不吃他那套,对所谓“王八之气”完全免疫,闻言耸耸肩,表情很理所当然,语气却斩钉截铁:“追,接着追。”
醉蛇沉默了好一会,好像仔仔细细地思量着他这句意思很明显、用词很直白的话,半天,才憋出一句:“怎么追?”
莫匆带着笑意看了他一眼,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夹在手里:“说难不简单,说简单倒是也不难,不是有何景明那瘪三的前车之鉴么?安捷不应该叫饮狐,他其实也就是个能挣吧的蛤蟆,一有风吹草动就跳得飞快不说,一不留神还给你弄个蛙死网破出来,对付这样的,就得拿温水慢慢地炖着他。”
醉蛇外惊悚,就好像莫匆突然变成了夜礼服假面。
发表了旷世奇异言论的莫匆悠哉游哉地把烟点上,拉了拉外衣领子:“没事我就走了,今天跟人约好了看墓地的。虽说我爸就留在沙漠里了,可是做儿子的还是希望给他找个地方,哪怕里面放点衣冠呢,将来我们有个念想,老头这魂儿要是能回来,也有个落脚的地方。”他摇摇头,露出了一个苦笑,“子欲养而亲不待……他活着的时候我不孝,现在能做的不多,可是争取一件是一件。”
说完他对醉蛇点点头,走了出去。
醉蛇回想起安捷描述的这个年轻人,回想起第一次看见莫匆时候的感受,回想起道上关于黑衣的种种说法……突然发现都不一样了。
有的时候,爱和恨,都是能让人一夜长大的东西。
安捷从醉蛇那出来,也没直接回去。他沿着马路一直溜达,随后下了地铁口,上了二号线,就在地铁里坐着,看不同的人上来又下去,把环线整整坐了两圈。
虽然藏着掖着不少,但是对醉蛇泄露的东西好像还是太多了些,多到他有些管不住自己的思绪。那自称资深心理医生的白大褂确实是个蒙古大夫,到最后也没治好他的毛病,拿一句“病人不配合治疗”打发他。安捷需要在这样一个人来人往的环境里,慢慢理顺自己的大脑,把该丢在一边的东西丢在一边,琢磨眼下该琢磨的事情,这样的环境让他感到安全。
直到夜幕缓缓地笼罩下来,他才踏进自家楼道。
自从莫匆不老在门口堵他以后,安捷进出时候心理障碍小了很多,他没想到这一天自己又有让人等在门口的待遇,不过这回等他的不是莫匆,是莫瑾。
小姑娘脸色很不好看,安捷上楼的时候她背对着他,好像冲着他家防盗门面壁思过似的,听见动静,莫瑾受到什么惊吓似的猛地回过头,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安捷,半天才蹦出一句:“安、安捷哥哥……”
安捷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笑着问她:“怎么了,让人给蒸了的似的?你哥和小瑜呢?”
“我哥去八宝山了,还没回来,小瑜有点感冒,已经躺下了。”
“感冒?严重么?要不我看看她去?”
“没什么事,不发烧,就是她说鼻子塞得她头疼,懒得看书就睡了。我哥说他带药回来——安捷哥,我有点话想问问你。”
安捷一愣,没想到这小疯丫头还有这么一本正经的口气,他招招手:“来,进屋说。”
莫瑾跟他进了屋,不知道为什么,安捷觉得这丫头有点紧张,弄得他也疑神疑鬼起来。无论十六那个黑框衰仔跟小姑娘扯的是什么淡,总不会有什么好事。他给莫瑾倒了杯果汁,脱下外衣坐在小姑娘旁边:“怎么了?”
莫瑾拿牙磨着嘴唇。吭哧了半天才问:“安捷哥……你是不是认识我爸?”
安捷怔了怔:“你哥告诉你的?”
莫瑾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楼道里灯光昏暗不显,这时候安捷才注意到,她的脸色很难看,小姑娘又问:“那……你是怎么认识我爸的?”
“唔,我一个人在沙漠里旅游的时候迷了路,正好碰上你父亲他们的考古队。”安捷话题从简,他明白老教授的死对莫瑾的打击是最大的,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事,但还是尽量希望不向她提起那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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