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精力旺盛了行不行,兄弟、兄弟胆小啊……这大姑娘笑得怪慎人的,指不定生前有什么冤情呢,您说您又不是在开封府当公务员的,没这业务管闲事,咱自己走自己的,别、别找事……”
他话说了一半突然僵住了,一阵微微的风刮过来,带着某种甜腻极了的香……地下,怎么会有风?
好像什么人轻轻地吹了一口带着脂粉味的气,尖细的女声在他背后悠悠地叹了口气,随后悠悠地唱到:“石家金谷重新声,明珠十斛买娉婷……”
李三儿“嗷”一声怪叫,活像只让人点了尾巴的猫,一蹿就蹿到安捷身上了,他这五大三粗的身板一撞不要紧,安捷一个趔趄,好容易稳住了脚步。
老马站得离他比较近,想也没想,回头就放枪。
“别……”莫燕南张张嘴没来得及制止,就愣在了原地。
李三儿的背后空空一片,什么都没有——老马打出的子弹直直地射入大殿的柱子里……莫燕南揉揉眼睛,那子弹就这么没进去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子弹快接触到柱子的时候没进了柱子里,而柱子表面,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李三儿的嘴看来是没机会合上了。
沈建成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一步,安捷皱了皱眉。
沉寂之中,妖物之城感觉到了来自闯入者不友善的气息,像是某个不详的闸门被打开,那令人不安的女子的笑,神经质的叹息和轻轻地念着含糊不清的诗歌的声音越来越响,好像盘旋在整个宫殿的四面八方,又好像就在人耳边……跗骨之蛆似的,折磨得人从五脏六腑里往外冒凉气。
“镇定,老马镇定点!”安捷放大音量,可是他的声音大了,那不知是死是活的鬼女人声音也随着放大了。
“石家……”
“石家金谷……石家金谷……”
“石家金谷重新声……重新声……”
他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放松地搭在枪的手柄上,闭上眼睛。
那个人对他说过,感官迷乱的时候,就闭上眼睛,眼睛是心的窗户,可有时候乱花渐欲迷人,会让人被很多东西所迷惑。
蓦地,他飞快地掠出去,目标是那金銮殿上高高在上的宝座!笑声越来越尖锐,一开始的清脆柔软仿佛荡然无存,随着他的靠近几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就像……那大沙漠里的人面怪物。
安捷一脚踢过去,厚重巨大的龙椅竟被他这一脚给踹了开去,龙椅背后竟然有个小隔间,隔间的门已经被漫长的时空腐蚀了,随着屏障被踢飞,冒出一股浓浓的黑气,那黑气好像有意识似的,在空中漫散停顿了片刻,猛地向安捷扑过来。
“此日可怜偏自许,此时歌舞得人情……”这一声尖叫在安捷耳畔炸开,他后退半步,一脚踏空,众人险些惊呼出声,他却堪堪地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当当地站在下两阶上,没再理会空中恐怖的黑烟,端起原本背在背后的轻机枪,冲着龙椅背后裂开的洞口一阵扫射。
“君家闺阁不……吼啊啊!!”
所有人都捏了把汗,安捷这男人,关键时刻太不靠谱了!就在黑烟堪堪要触到他时,惨叫声不负众望地响起来了,安捷的土匪式扫射终于收到了预期效果,黑烟停顿了一下,随即没有生命力地散开了。
里面的东西看来已经死了。
李三儿张张嘴:“安司令这个这个……是八路的干活?”
安捷狼狈地退后几步逃离黑烟的攻击范围,闻言冲李三儿一笑:“不是共军狡猾,实在是国军无能——这东西会说会笑还会背诗,背的什么我还都没听说过,你们猜是什么东西?”
李三儿使劲摇摇头:“我我我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安捷没理会他,期待地盯着那个洞洞看。
“陈王宴平乐,季伦宴金谷,石家金谷重新声说的是石崇。”沈建成飞快地说,“这首诗好像是写石崇和绿珠的。”
莫燕南深吸了一口气,和安捷一样,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龙椅后黑烟渐散,视野渐渐清明的窟窿,无意识地接口:“是乔知之的《绿珠篇》。”
绿珠?
安捷下不由自主地瞄了一眼腕子上紧紧箍着的珠子,是箍着,方才清醒紧张没顾上,此刻却觉得那珠子好像在往他肉里钻似的,有些发疼了。心思一动,才要说什么,却听见李三儿一声惊呼。
黑烟散去,一个美人的头从洞口探出来,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美人的身体,是一条长长的、滑溜溜的……蛇身。
“美杜莎……”莫燕南扶了扶眼镜。
“我的姑姥姥,这不是鲁迅先生那百草园里的美女蛇么?”李三儿打了个寒战,“这怎么什么东西都有人头啊,咱们别是闯进人家妖精窝里了吧?”
“看样子这帮妖精还想把咱们留下当压寨相公。”安捷凉飕飕地说。
老马手上的枪“啪嗒”一声落了地,老行商指着美女蛇张张嘴,从牙缝里哑声蹦出几个字:“蛇……女娘娘,你你你打死了蛇女娘娘……”
沙漠里的行商都是向天讨生活的,说不迷信是不可能的,这么恶劣的条件下,有的时候迷信反而成了人心里的支柱,只是没想到他们拜的图腾是这么个诡异的东西。沈建成一愣之下也不知作何反应,一个不留神却见老马连滚带爬地推开安捷冲上了玉阶,颤颤巍巍地跪倒在蛇女面前,虔诚地俯下身去:“蛇女娘娘大慈大悲,凡人无意惊扰……”他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什么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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