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出来才肯罢休。
这时玄澈却又强忍着难过坐直身体,招来林默言,道:“默言,你找几个武功好的人去牡丹园里,千万不要让父皇的人看到里面的东西了。”
林默言一愣,压抑着怒气道:“陛下那样,殿下又何必如此费心!”
玄澈惨淡一笑,道:“都做到这个程度了,就做完它吧。你快去吧,父皇这下肯定想着要知道里面的秘密,去迟了就来不及了。”
林默言无法,只得领命退下。玄澈重新靠回塌上假寐。
云昭听说太子脸色发白地回来,连忙急急赶来,就看到玄澈闭着眼睛靠坐在软塌上,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也不知是被牙齿咬出的还是从心中呕出的。
“澈,澈!”
云照大惊,慌忙上前抱住玄澈,连连呼喊:“澈,你怎么了?太医,快叫太医!”
玄澈睁开眼睛看清了云照惊慌的神色,微微一笑,安抚道:“没事,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都吐血了!”云昭简直快哭了,“澈,又是谁这样狠心,明知道你不可以知道激动的……澈,你不要再理会那些人和事了好不好,你这样臣妾很担心啊!”
“还能有谁呢,除了他,还有谁能这样伤害我……昭,让我靠一下,我好累……”
玄澈轻轻地低语,倒在云昭的怀里渐渐失去了意识。
早在太子回宫之时森耶就看出主子面色不对,赶忙去叫了太医。玄澈刚刚昏过去,张太医就来了。张太医把了脉,道:“太子怕是又受了刺激,血气翻涌,太子强行压下,却不知这样反而让身子留了暗伤。太子现在虽然已经无事,但怕只怕日后身子要更加虚弱了。”
云昭看看玄澈,只得道:“张太医,还是麻烦您多开些养心的药了。”
张太医忍不住道:“娘娘,您劝劝殿下吧,殿下的身子再经不起折腾了!”
云昭无奈道:“妾身又如何不知要劝?只是太子他……唉!”云昭叹出一口气不再多言,这皇家男人间的事她妇道人家又如何能插嘴。
张太医也知云昭的无奈,太子的脾气向来是有些执着的,认准的事便一定要做到底。张太医也已经多次规劝太子切莫不可劳心伤神,但太子每次都是笑着答应,一能下床又忙碌起来。陛下也真是的,也不知阻拦一点。张太医有时倒希望皇帝不要这样信任太子,若是能将太子稍稍困住一些,太子也不至于如此操劳。太子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若是英年早逝,实在是令人扼腕。
想归想,张太医也只能无奈摇头,开了方子,又去了清凉殿向玄沐羽汇报。这是皇帝亲自交代的,若是太子有什么一定要对他报告。
张太医说了太子的病情,却没听到想象中或愤怒或紧张的声音,只听玄沐羽淡淡应了一声便让他下去了。张太医百思不得其解,这对父子的关系实在令人难以揣测。
玄澈只是小睡了半天就醒过来了,找来林默言问了牡丹园的事。
林默言只说皇帝确实派了几拨人前去探查都没结果也就不问了,却不说玄浩将当时听到他与玄沐羽对话的人都送去见了阎王。
玄澈听了只说:“那就这样吧。”他不想再去思考了,只等玄沐羽生日送上黑牡丹,便将那园子毁了就是。有点心痛,却没有力气再去安抚了。
从此,玄澈也少再去那园子了,隔了两三天看看状况便离开了,再不像从前一去就是半天。
听说了玄澈的病情和动向,玄沐羽也没有去东宫探望,半个月里,两个人朝政上的默契虽然还在,对话却是硬冷冷的。
七月下旬的时候,玄沐羽的生日如期来临。
若是按照往日,除开清晨时例行的请安之外,在一天的忙碌过去后,玄澈定会带上自己礼物上清凉殿为玄沐羽庆生,一盏写着“爱你”的玻璃灯,一朵绚烂的烟花,一块甜美的蛋糕,都是不珍贵的小东西,却让人感觉到其中浓浓的情意。然而今年太子虽在早晨请安时表达了祝福,到了晚上却没有来,只让玄浩送上了一株怒放的黑牡丹。
浓郁的芬芳在瞬间充满了整个清凉殿,近乎纯黑的花瓣雍容绽放,露出金黄的花心。黑牡丹在夜风中傲然挺立,它的高贵与美丽征服了每一个人。
一卷白纸之上玄澈俊雅的字迹写着:竟夸天下双无绝,独立人间第一香。
牡丹本是四月花,奈何因人入七月,没人知道这其中倾注了玄澈多少心血。
玄沐羽看着黑牡丹有些发愣。
“喜欢吗?”玄浩冷冷地说,“四年!他用四年时间种植了成千上万朵黑牡丹,只是为了这么一株!你问他那园子里有什么?什么‘科技’我不懂,我只知道那里面种满了黑牡丹!每一朵都是他用心血浇灌出来的!而你却干了什么?你自己扪心问问,你对不对得起这株牡丹!”
玄沐羽看着牡丹不敢相信:“园子里……都是牡丹?”
玄浩嘲讽道:“哼,你才知道么?他不告诉别人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而你却那样猜忌他。你既然不信任他又何必让他掌权,给他希望再生生打碎的游戏很好玩是不是?!”
玄沐羽说不出来,满心只剩下那日圆门前惨白的脸和悲痛欲绝的一眼。
玄沐羽突然想起,曾几何时,澈漂亮的粉弯处诱人的弧度,眨着眼睛,像个小把戏得逞的孩子,他说:“父皇,儿臣没有杜鹃了,下次送您另一种花好不好?……这是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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