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上一口痰,乞丐也只是睁着一双空洞茫然的眼睛,跪地上的四处摸着树枝,然后抓住树枝重新爬起。
吟风弄月,手执折扇,笑意盈盈,桃花眼顾盼流情,轻轻一闭眼,已是乞丐一步一行,缓缓湮没京城的繁华中。
瞎眼的乞丐沿街乞讨,行了一年才来到阮池县,因为眼盲他分不清楚方向,走了许久仍在原地打转,不得不向路人询问方向,但他浑身肮脏难闻,嗓音又嘶哑难听,不少人远远的就掩住面,厌恶的不让他接近,无人愿意帮助他。
乞丐只好拄着树枝,一步一步的摸索方向,一发现走错方向便停下,重新确定方向。
等乞丐找到他一直寻找的地方时已是第二日傍晚。
推开院门,篱笆围成的简陋小院子,一棵高大的梧桐,乞丐看不到这些,凭着记忆走向梧桐,他抬起头,空洞的双眼似乎在看着梧桐茂密的枝叶,慢慢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双手眷恋的抚摩树干。
在树下站了好一会儿,乞丐又凭着记忆慢吞吞的走向井边,吃力的从井里拎起一捅水,然后鞠起水洗干净脸,他想看一看晃动的水面照出的脸孔,但眼前始终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于是作罢。
脱下脏得看不出颜色的破衣,一点一点的清洗自己的身躯,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什么样子,但手掌可以感觉到皮肤的凹凸不平,他能想象自己已经变成一副什么模样。
此时的他一定没有当年丁今秋俊美无双的姿容。
丁今秋想着,舀起一瓢水,冰冷的井水迎头浇下,顿时浑身冰凉,轻微发抖。
一遍遍用冷水浇着自己,湿漉漉的发丝贴着脸和后背,直到冷得感觉不出温度他才停止浇水,转身进屋,找一件干净衣服穿好,握着木梳梳理头发,簪上碧绿的玉簪。
打理好自己,丁今秋重新拿起树枝走出院子,来到当年最常去的一家烧鸡店,一见到丁今秋现在的模样,店主惊得说不出一句话,震惊得看着他,“丁公子,你……”
“一只烧鸡。”丁今秋语气平淡的打断他,像过去一样买了一只烧鸡。
店主连忙用新鲜的荷叶包住一只刚出锅的烧鸡,丁今秋给了钱,全是讨来的一个个铜板,数也不数的丢下一把,拎起烧鸡掉头便走。
看着丁今秋的背影,店主摇了摇头,惋惜的叹道:“好好一个人怎么变成了这样?还瞎了眼。”
听到这句话,丁今秋脚步一顿,睁大毫无光彩的眼睛,随即树枝微显凌乱的点着地面,蹒跚的走快一些。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摸到院门,急忙推开,快步跨进门里,猛地关上门,后背贴着门,身体软软的滑下,像是倦到了极点般闭着眼睛,却紧紧拎着那只烧鸡,不让烧鸡掉地上。
靠着门蹲到脚发麻,丁今秋扶着门站起,挪动难受的脚,摸到梧桐树下的桌子,把烧鸡打开,端正的打开,冒出扑鼻的香气,随后他摸到一边的竹藤摇椅,整个人躺进摇椅里,轻轻闭上眼睛,脸露安静的表情。
摇椅晃动,垂落西山的橘红阳光照红大地,枯黄的梧桐树叶子一片片飘落,片片皆映着夕阳的红光,那人的鬓角却早已出现灰白之色,根根银丝掺杂乌发中。
烧鸡飘着香,等待会随香而来的人,亦或是狐狸……
“你再算不出丁今秋的下落,我一把火烧了你的胡子,砸了你的摊子!”赤红发色的年轻男人揪着瘦小的老头,恶狠狠的威胁。
崔半仙满脸苦色,“我若能算出来早帮你算出来了!卦象一片空白,根本算不出来丁今秋身在何方。”
“你这几个破铜钱当然算不出来,我要你用手指掐算。”赤焰自己也算不出丁今秋的下落,爹娘小妹也不擅长掐算,妖怪本来就不擅长算命这类,他唯一认识最擅长掐算的人就是崔半仙,崔半仙摇头晃脑摆了半天铜钱,一抚胡子告诉他算不出来,简直是浪费他的时间。
“这个人早就死了,你让我怎么算?”崔半仙小心翼翼的掰开赤焰指甲变长的双手,摸摸自己暂时安全的脖子,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几步,免得又被赤焰拎起。
“我没找到丁今秋的尸体,他不可能死的!”当时只看到烧毁的衣服,赤焰不相信会这么轻易被火烧死。
“你早就把他一脚踢死了,续命的内丹脱离他的身体,他根本活不成。”崔半仙劝赤焰放弃寻找丁今秋。
“我不会让他死得那么简单!我要他活着,把他叼回窝里往死里的虐待!”猛烈敲下桌子,赤焰咬牙切齿的说,瞪着崔半仙又说:“你如果算不出他的下落,我就把你叼回窝里往死里虐待。”
又想劝说的话噎在崔半仙的喉咙里,坐凳子上,看着卦象许久,抬头看着赤焰,叹气道:“即使算出丁今秋下落恐怕你也下不了手虐待他。”
那人如今的身体恐怕连半个月也撑不过去,赤焰真得敢狠心虐待他,没两三天就一命呜呼。
“这是我的事,你只要算出他的下落就行!”赤焰勃然大怒,他无论如何都要虐个够本,丁今秋这家伙才会明白惹恼他的下场。
“好吧,我尽量帮你找到他,你不要后悔。”
崔半仙不忘提醒赤焰,掐指算丁今秋的下落。
当日的午后,有人推开院子的木门,站在门外的看着梧桐树下摇晃的摇椅,躺在摇椅里丁今秋听到木门发出的吱噶声,于是睁开眼睛,沙哑难听的说:“你来了。”
“你有什么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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