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营都在练兵。”
“孙公,各营是在练兵,能不能当真?别的我没有看到,只看到当初那个指使程平带着几十名手下来我们那个寨子抢功,欺侮一群妇孺,但我命令放箭,只射了腿,便一起伏倒在地,放下兵器,举手投降,这也叫练兵?所以我讨要这个练兵权,让华池各营将士去真正练兵,那么一旦敌寇再来侵犯,就能有备无患。”
“某就算写一道命令给各营指使,你能调动他们吗?”孙长卿问了一句,王巨讲得没错,可是各营指挥使会不会听你的,这才是关健。
“只要孙公写,余下的交给晚生。”王巨说道。
要的就是这个名份。但他在心中又鄙视孙长卿,俺是没权利却在争权利,你有权利可没有发挥好权利。
来到庆州后,王巨刻意打听过这个人,此人外放第一官就是掌管楚州粮料院,州仓里存米五十万石,有的年久腐烂不能用,有的掺杂泥沙。
这就关系到王安石后面仓法的改革。
管粮仓的小吏没薪酬啊,因此贪污谋利,用陈粮换新粮,或者往粮食里掺泥沙,将多出的粮食卖掉谋利。
如果换其他官员那么会严惩了。
可此人倒好,细细地将粮食甄别出来,新粮留下,陈米用清水淘去泥污,此事就揭过了,大家欢天喜地,以为有仁德。
德个鬼啊,这岂不是助长了歪门斜道?
也许是一个不错的大臣吧,然而不愿生事,不好听的就是胆小怕麻烦,这样的人放在庆州能行吗,能震住那些将士吗?
孙长卿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劝了一句:“你虽有些才情,可岁数小。”
“霍去病岁数更小。”
“某是好心。”
“在陕西边荒地带,以军务为主,慈不掌兵,非是在内陆,要勤政爱民,在庆州能将边境守护好,不让西夏人越境入侵抄掠,那便是最大的好心了,比什么爱民如子都爱民。”
那婢子在边上终于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
得,这小子不听老人言,就让你吃吃亏,孙长卿无辄了,立即开始写命令。
“孙公,好字。”
孙长卿不能算是书法大家,至少不是欧阳修级别的,但对于王巨来说确实是好字。这个东西金手指是带不来的,那怕他能临摹出郑板桥的竹叶体,可能摹出那种真味吗?
孙长卿的字有些妩媚,这也是现在士大夫的主流字体,以唐朝的妩媚之意为主,可对于王巨来说,也是不错了。
听了王巨的夸奖,孙长卿也有几份自得。
无论此子性格多么地怪张,但确实是一个才子,所以程勘才刻意写信让王巨进州学学习,为何,肯定能中进士。用程勘的话来说,此子心思,才情,敏锐常人皆难及。还好,程勘在信中没有说王巨以后肯定是丁谓,否则孙长卿就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能得王巨夸奖,孙长卿心中很开心。
写好命令,盖了印符,王巨小心地将它放在怀中,然后说道:“承蒙孙公信任,晚生很惭愧。”
“惭愧什么?”
“孙公乃是国家重臣,两朝老臣,资历深厚,非晚生所能攀附,所以晚生心中没有底,认为孙公不会答应的,晚生都做了如何向朝廷拒绝授命的打算。”
这可不是好话,若是自己不同意,这小子准得在奏呈中说自己的坏话。事实一旦闹开,孙长卿面子也不大好看,不然他也不会答应。
“你打算怎么做?”
“先看看,真不行,先将军纪振起来。”
“你小子切莫将官兵们逼反啦,”孙长卿看到王巨高兴的样子,突然后悔了,连小子二字都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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