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在广南,朕可有掣肘?”赵顼有些挂不住脸。
“不仅是广南那种支持……”
别以为话说三遍如烂草,这件事得反复提醒着。不然赵顼又起了迷糊心思,自己可就不好办了。要知道只有六年时间,这六年里那一年那一天都是很宝贵的。
王巨又看着这个奏本说道:“范纯仁清廉过人,颇有其父遗风,但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彼岸早就明确了这一点。陛下也知道彼岸各市执行了六曹制度,刑曹的人必须刚正不阿,礼曹的人必须是温厚有学问的长者,兵曹的人一定善长军事,工曹的人懂数学、精通农田水利,户曹的人善于统筹调度,吏曹的人长于政务、有识人之能。 虽然范尧夫为尚书省右丞,但他只适合主持礼部、刑部事务,就连户部的事务都有些勉强。也不是说范右丞非是人才,最少他可以为我朝官场带去清廉的作风,清荡官员戾利之气。然而陛下想要在政务、军事与经济上有所作为,那就非是范右丞之所长了,而是臣,或者章子厚,张天觉等大臣。”
也就是外事不决问周瑜,内事不决问张昭。
范纯仁不懂经济,不懂军事,他说的话能相信么?
赵顼脸上微微一红。
这岂不是说朕什么都不懂吗。
于是他也盯着奏本看,难道这道奏本真的一无是处。
看了一会他又问:“如果按照卿之计策,民用金银何如?”
这样敛一敛,不但现在准备的金银,就连民间大量金银,都进入了银行司当成了本金,那么老百姓用金银怎么办?不说别的,就是普通百姓谈婚论嫁,最少准备一些首饰吧。
“陛下,这也是臣昨天与章子厚所商议的重心,其实也好办。第一关难在开头。一旦大量金银纳入银行司,必须导致民用金银缺乏。朝廷所发行的绢交又要立即流入市场,百姓必然会拿着绢交来兑现。范尧夫所说的反复兑现就可能会出现了。但无妨……”
王巨将他昨天晚上与章惇所说的,又娓娓道来。
“不仅如此。未来几十年,估计每年都能从倭国哪里得到三百万两以上的白银。其实无论是金,还是银,都可以做本金。只要朝廷诏书天下,将此事让百姓得知。开始时就不会引起金银恐慌。等到银行司建设起来,还可以做一些调节。比如用绢交兑现金银,必须交纳百分之三的手续费。”
“这有些多了。”
想一想,若是存款,一年利息也不过三厘,百分之三。如果仅是兑现一下,手续费达到百分之三,百姓会产生什么想法?
“也不是啊,因为朝廷所用的本金金银乃是铸成条状的,还会刻上银行司的官印。因此百姓需要时,可以准他们兑现,但不需要时,可以将这些条状金银重新拿到银行司兑回绢交,并且可以多得百分之一点五的绢交。”
也就是手续费仅是百分之一点五,这大约是百姓可以接受的。
然而这样一来,就能狙击百姓的兑现,或者诱导金银向银行司回流。就是胆大的人私铸条状金银,问题也不大,这条措施主要就是防止兑现。那边在兑现,这边回流私铸金银,朝廷不提继续盈利吧,最少能持平成本了。
并且还有一个作用:“这样银行司就可以通过金银的储量掌控金银的走向。再加上对市场金银价的关注,如果金银价疯狂上涨,就可以拨出大批金银向市场销售。如果国内金银不足,彼岸也可以协助。如果金银价下跌,可以将金银库存,以备万一。用此调控金银价格。”
“另外还有绢交的数量。在这几年内,绢交数量肯定是不足的,但不可以胡乱发行。等这几年稳定下来后,如果绢交与铜钱的兑比是在十比九,或者十比十一之间,勿用干预。如果绢交与铜钱兑比在十比十二,或者更高,可以适当地加大绢交的发行数量。如果与铜钱的兑比降至十比九,立即将绢交收回,以防绢交价格下降。”
如果能达到这一步,所谓的本金都可以不动了。
“陛下也勿要担心了,具体的由臣来安排,况且彼岸试验了数年,再加上臣在京城,可以掌控三年,三年后必然会有完善的制度。”
连这些都考虑到了,那还用担心什么?
“卿将这么多金银带回来,彼岸那些海商可有异议?”
“陛下,你说呢?我劝说了许久。并且正好又找到更东方的两片若大的陆地,彼岸人口稀缺,所以我用这个才说服了他们。但归根倒底,他们是宋人,何不想宋朝强大繁荣。然而许多士大夫眼睁睁地看着我朝每年向两个蕃人国家交纳大量银绢,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内却是残暴蛮横,包括这些海商们,他们向国家捐助了那么多钱粮,仍遭到许多士大夫的攻讦,所以有的海商也渐渐不乐意了。施恩难,得罪易……”
“朕知道。”
知道就好,王巨想起身告辞,赵顼忽然问:“王卿,那几艘大船以后打算怎么办?”
“这次回去后,上船坞拆卸了。”
“就拆卸了?”
“还能航行两三年吧,不过龙骨乃是一艘船的重心,万一因为锈迹太重,又遇到大风浪,将龙骨打断,船只就危险了。实际这也是一次试验,试验蒸汽机,看看长时间运作,这种蒸汽机会有什么毛病,另外也是大海风浪太大,船只越小,吃水就越浅,就越容易打翻。不过也无妨,虽然失败了,但可以得到很多教训。”
这次损失只是明眼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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