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咱俩不在,那山鸡会不会多孵化些,明年咱回去,可就有得吃了!”
响马,响马,响箭一响,马匪杀出。
白狐与青瑰一路打听,寻到响马子所在的那个山包时,已是深夜,俩人趴在一条沟里静静观望。青瑰探出半个脑袋瞧着那群匪人的房舍,还以为是个体面的山寨子呢,怎么只有几间破茅屋。青瑰微皱的眉头缩回去,对白狐道:
“小白,先生说做官的有杨大人那样的好官,也有贪赃枉法的贼官,匪有十恶不赦的,也有些却是被官逼得走投无路的,还有些是义匪,劫不义之财散给贫苦百姓呢。”青瑰说着想起来今儿见的那浑身流油的胖知县,打了个寒颤。
白狐笑眯眯看着青瑰,捏着青瑰腮帮子道:“那山羊胡子倒还教了你些东西,背得一套一套的。青青,好人歹人咱慢慢走着看。”
白狐带着青瑰绕到屋子后面,慢慢靠近就听见灯火最亮的那间屋子里一群人在大声吆喝着划拳,好不热闹。青瑰竖着耳朵仔细听,里面人吆喝得愈发卖力,他不想听清楚都不行了,只闻那些人吆喝道:“一夜夫妻,二人同床,三更半夜,四腿交叉,五指乱摸,六神无主,七上八下,九进久出。”
青瑰听懂了前几句,后几句似懂非懂,已是红了小脸,道:“呸呸呸,划个拳都这么下流。”白狐瞧着青瑰乐了,问道:“青青可都听懂了?”
青瑰哼了一声,硬气道:“我好歹也是大人了,怎会听不懂!”
白狐哦了一声,搂过青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笑道:“原来青青是大人了,那我……”
话没说完就听见“哐啷”一声摔东西的声响,屋里跌跌撞撞走出一个汉子,抱着两坛子酒,边走边骂骂咧咧道:“干鸟么,划个拳都受鸟气。”
青瑰闻声探头,兴奋得亮了眼睛,瞅着白狐道:“小白,是鸟人,原来是他,走走走,咱跟着他去。”
这月朗星稀的大好夜晚,小白本想好好戏弄把青青,谁想被那满嘴鸟的匪人打搅了去,心里几分不快,眯着眼瞪了那鸟人一眼,拉着青瑰悄悄跟了上去。
鸟人往房舍后面走了约莫半里地,去了马厩,说是马厩,其实里面就拴着两匹马,鸟人给马添了点草料,又抱着酒坛子坐到了一旁的石墩子上。马厩旁边围栏里还圈着三四只小山羊,今儿正是月圆夜,小羊都欢畅地蹦来蹦去,几只小公羊还骑到同伴身上,抖抖擞擞练习着□呢。鸟人瞧见了,摔了个酒坛子过去,小羊受了惊吓,缩到角落里远远避开。
鸟人抱起另外一个酒坛子,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大口灌着酒,酒水又从他浓密胡子上淅淅沥沥淌下来。鸟人瞅着羊圈发呆,没一会竟是长吁短叹起来,道:
“羊崽子,你俩都长鸟的瞎整个啥,看你那鸟样。都是大老爷们的,我咋一想起来心就砰砰乱跳呢,鸟都大了。羊崽子,你说他咋就那好看呢,眼睛里难不成镶着块金子,闪啊闪的,爷的鸟眼都要给他闪瞎啦……”
猫在暗处的青瑰听到此处,乐得捂着肚子弯着腰指着白狐,小声笑道:“小白,他说的可是你?”
白狐沉着脸从暗处站起身来,走到那人跟前,啥话都没说,抬脚就将鸟人从石头墩子上踹飞了出去,那人摔得老远,从地上爬起来使劲擦擦眼睛,瞪得溜圆,又掐掐自己大腿,冲着羊圈嚷道:“羊崽子,我这是想他想得做梦了不成,咋一眨眼就在眼前了!”
青瑰也跳了出来,忍着笑跑到那人身旁,抬脚冲他后背踢了一下,挺直腰板喝道:
“好你个鸟人!敢打我家小白主意!说,是不是看上我家小白了?”
男人一愣,瞧瞧青瑰,又瞅瞅眼前的白狐,结巴起来,道:“这这这……好……好……看,好看。”
青瑰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踢他两下,道:“好你个鸟人,还真瞧上我家小白了。小白!他看上你了!”
白狐看青瑰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心里更气,上前将青瑰拽到身后,板着脸教训道:“学什么不好,学骂人的调调,青青不许说那些鸟话。”
白狐在一旁教训着青瑰,男人跪在地上呆呆地瞧着白狐,偶尔眨巴眨巴眼睛,一副痴傻模样。青瑰几分好奇地打量了男人几眼,突然惊呼道:
“小白,你是不是……”
怕男人听见,青瑰转而趴在白狐耳朵上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让他看了你的金眸?小白你使坏了吧?”
白狐不屑地看了男人一眼,道:“不过是凡夫俗子,粗鄙野夫,失了魂也只能怪他自己贪财想色。”
白狐轻声说罢,上前问道:“你可是那响马子?劫了知县傻儿子?”
男人使劲点头,白狐又问:“把人绑哪儿了?去给我放了。”
男人又盯着白狐看了会,青瑰以为他会顺着白狐将人放了,谁知那男人却低下脑袋摇摇头,继而说道:“人不能放。”
白狐怒,抬脚又要踹,青瑰连忙拦住,道:“这等作奸犯科之事,你咋还理直气壮起来,再不放人,我家小白可要真教训你了。”
男人紧紧抿着嘴,仍旧固执地摇摇头,再张口时已经不再满嘴鸟,反而变得有条有理,只听他说道:
“两位小公子,在下本是松榆县里的屠户,养了些猪羊,做些杀猪宰羊的买卖,原也是小富之家。可后来来了新的知县,听说是捐的官,他花银子买了官,自然要加倍从百姓身上搜刮回去。三天两头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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