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没有问。
这些在十年前的世界中不曾有过,显然是因她的改变而裂变出的事件分支——包括树和律被叫去的原因,与祖父私下谈话的内容,以及那让父母犹豫叹息,让爽朗如兄长都紧锁眉头的内情,当看着他们沉默的表情时,藤川凉不敢问,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或许不久之后,他们就会亲口告诉她,心甘情愿。
迷迷糊糊间睡了过去,直至到家时被叫醒才反应过来。
树对她笑笑,分明还是平时的模样。藤川凉连忙下车去后备箱帮忙搬行李,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想起途中的那个梦。她梦见自己沿着海岸线走,天边是层叠的积雨云;她梦见台场夜幕中的东京湾,关西少年的脸在明灭的火光中浮现;她梦见迹部在黄昏的学生会室逆光而坐,君临天下的模样;她又梦见藤川家的和室,她站在门旁,律走上来笑着搭住她的肩,他说小凉你看,藤川凉循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正看见树和祖父并排坐在上座,神情肃穆。
这个梦代表什么,又预示着什么?
不得而知。
那之后的半个月过得风平浪静。全家都没有再提那天的事,约好一般。
假期剩下的时间不长。除了和国中时代的好友小聚,一起聊天逛街,互相交流进高中后遇到的趣事;或是偶尔去市立图书馆查找作业课题需要用到的资料外,其余时间藤川凉几乎都留在家里。看电视或是阅读,经常也会帮忙做些家务,生活平淡安稳。有时也会在晚饭后独自去家附近的海岸。不是散步,而是坐在大堤上发呆。
夏日的天总是暗的很迟,藤川凉看着夕阳沉入大海,头顶上的天空逐渐暗下去,最后在幕天席地的深蓝中,远方的灯塔亮了起来。连接着海面上偶尔经过的渔船灯光,像是海的项链。
身边不远通常也会坐着垂钓者,手执钓竿懒洋洋的模样,最后在临走前将鱼悉数放归大海。
没有东京的繁华喧嚣,没有藤川家族巨大的压迫感,这才是她所熟悉的十六岁。
期间她收到过柳生的邮件,大都谈及生活上的琐事,和和气气,似乎并没有因被回绝而心存芥蒂。藤川凉同样客套有礼地回复,同样不刻意回避。尽管柳生提出留给她考虑的时间,但藤川凉拒意已定。也不担心外出时撞见,因为她知道柳生家每年都有去轻井泽避暑的习惯。
有时也会接到忍足的邮件,关于大阪关于新上映的影片,却不再追问藤川凉背后的秘密。
他一直都是聪明的人。突然的退让,反倒让藤川凉疑惑不已。
至于迹部,家族聚会后藤川凉与他便不再有联系,毕竟他们本就不相熟,某些程度上也不属于一个世界——她几乎可以想象到迹部的假期,充满各式应酬,没有支配自己时间的权利。
偶尔她会想起那个夏日的午后,他带她逃离气氛压抑的茶庵,这点藤川凉心存感激;他说他看不惯她无端的自以为理所当然,这点藤川凉无法理解。她跨越的是前后十年的世界,理应比旁人看到更多,懂得更多。但那一刻迹部严肃的神情,还是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那些尚还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该由谁来为她解答?
那天藤川凉再次去图书馆的时候正是早晨,馆内只有零星几个人。
她从书架上抽走查找的资料,在附近的桌子上铺开,抽出笔记本打算记录。忽然看见有人在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同样是满手的书。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藤川凉抬起头正撞见对方微笑着道歉,“打搅了,真不好意思。”蓝发紫眸的少年大大方方的坐下,在看清对面的人后似乎有些惊讶,“哈啊,是藤川桑。”
“幸村桑,”藤川凉合上手里的书,“那个,早就想问了,幸村桑为什么会认识我?”
“你不也认识我么?”幸村笑了笑,将一叠大开面的精装书叠在桌上。
“不一样,幸村桑可是名人。”
“藤川桑又何尝不是?”漂亮的少年支起下巴,语调轻松,一脸无害的模样,“藤川桑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么,在立海大的网球部里,没有秘密。”
藤川凉尴尬地笑笑,心里自然明白幸村的意思。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被蒙在鼓里的,从头到尾果然只有她一个。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的目光又落在幸村面前的大开面书上,“这些是……?”
“哦,画集而已,”幸村将画册翻开,举起来给藤川凉看,“我可不是只会打网球的人呐。”
“这我当然知道,”藤川凉叹气,这个少年的强大决定了他总会站在高处俯视众生,对己对人都不时发出这样轻松的调侃,但事实上又比任何人都较真。
“对了,那张借书证,藤川桑还保留着么?”
藤川凉心里一紧,幸村指的是什么她很清楚,因此才害怕被问及。那些泛黄的纸片与那些从未说明的情愫一起,早就在那个无星的夜晚化作灰烬,沉入了夜幕中映出灯火的东京湾。
但她还是强装镇定,“你是说……?”
幸村又笑了,“何必明知故问呢,那背后的画像,可是由我亲手画上去的。”
他顿了顿,观察着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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