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酸楚,眼睛不禁有些模糊了。
没想到,周锡鸿闻言,只是冷冷一笑,道,“哦?因为这件事,陛下就如此信他?”
我怒道,“怎么,这还不够?他为了救我,甚至不顾自身安危,难道你认为这也是假的?那火和他身上的伤可不是假的。”
“臣并没有说那是假的,只是说,即使是真的,也不能证明什么。”
“怎么会?”
“那件事只能说明,卢衡将陛下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这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陛下可不要忘了,对一个人来说,比自己生命重要的东西,可不一定只有一样。”
我脑中嗡地一下,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陛下是不是有这份自信,无论和什么相比,对卢衡来说,最重要的都会是陛下?”
我像被针扎了一样,嘴唇颤抖着,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锡鸿又笑了,道,“所以,陛下还是应该早点看清这一切才对。
“不,不要……”我情不自禁地捂住了朵,可周锡鸿的话仍是清清楚楚地穿了进来。
“陛下不听不看,难道事情就不存在?臣从来不知道,陛下竟是如此懦弱的人。”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不要臣管,那陛下准备如何应对呢?”
“我,我回去就把任命撤销,这样卢先生就不会误会了。”
“这就是陛下的选择?一味退让,退到何处是尽头。”
“我不管,总之我不能因为这件事,让卢先生和我生了隔阂。”
“好,陛下尽可以收回成命,可陛下有没有想过,小金会是什么处境?如今两方都把他当作了陛下的人,陛下却要对他放手了,弃子的结局会是怎样,陛下不会不知道吧。”
“你!都是你,你利用小金,才让他陷入到这样一种境况,你……”
“没错,臣是在利用他,臣也不在乎他会怎样,那陛下呢,陛下也不在乎吗?”
“你……”
“就算陛下也不在乎,今天可以放弃小金,毕竟只是个数面之缘的朋友,那明天呢,明天又会是谁?陛下难道都可以放弃?……陛下,有些事情,是不能退让的。陛下就没想过,既然卢衡在乎陛下,为什么却一步不退呢?因为,卢衡不但是陛下的先生,也是卢家的家主,秦晋氏族的首领。他有他的责任,有他要保护的人,那陛下呢,陛下就没有陛下的责任,没有要保护的人?陛下一退再退,要置这一切于何地?陛下……”
“住口,你不要再说了……你……你是个妖怪!”说完,我再也无法忍耐,夺路便逃。
38.探病(上)
我狼狈不堪地逃离了酒馆,老李他们急急跟了上来,大概见我情况不太对,老李凑过来,试探地叫了一声,“陛下?”
我听而不闻,只是丧魂落魄,茫无目的地在街巷间穿行,心中一片纷乱。
不知走了多久,猛一抬头,却见一道朱漆大门,四周景物十分熟悉……我一下醒过神来,原来,不知不觉间我竟来到了卢府。
对,我怎么没想到,去问先生,他自然会告诉我,一切都是我多心,其实,什么事也没有,一切都和昨天一样,那么完美……
想到这儿,我心中一下燃起了希望,两步走上台阶,就要往门里闯。
结果,自然是被人拦住了,我掏出随身玉牌,给管事的看了一眼。
那管事是个见过世面的,一看玉牌立时明白了我的身份,大惊之下慌忙跪倒,我摆摆手,“不必了……听说卢相病了,心中挂念,所以特来探望。”我强抑情绪,淡淡地说道。
管事的立刻就要叫人进去通禀,让相爷出来接驾,被我叫住,“不必麻烦,我是来探病的,这一折腾,让卢相再添了病,就不好了……你带我进去就是。”
管事的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听话地在前面带路,将我们引进了府中。
穿庭过户,直入后堂,终于,我站到了他的门前。
管事的提声叫了一句,“相爷,有……贵人来看您了。”
只听里面声音响起,“是哪位啊?先请到前厅用茶吧,待我换身衣服就过去。”是先生,只是声音略显低沉沙哑。
我再也无法忍耐,应了一声,“是我”,推门就进入了房中。
进了门,扑鼻就是一阵药香,抬眼望去,只见里间床上倚坐着一人,只着月白里衣,未束髻,墨黑的长发略显凌乱,随意披散在背后,脸色有些苍白……正是先生。
在我印象里,他从来都是衣冠楚楚,端严庄肃,我还从未见过他如此随意的模样,不禁一呆。
见到我,他也是略显诧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掀起被子,就要下地行礼。
我连忙几步抢过去,扶住了他,道,“先生不必多礼,莫再受了凉。”说着,扶他坐回床上,小心翼翼为他盖好了被子,然后,回头向门口的老李和管事的交代道,“我和相爷说会儿话,你们先去歇歇吧。”
老李他们应了一声,躬身行礼后,为我们关上了门。
我坐到床沿上,一抬眼,就见床头几上放着一个碗,里面还残留着一些药渍,又想起刚刚扶先生的时候,感觉他的体温似乎比正常略高……看来,先生的确是病了。意识到这点,我的心情好了一些,先生的病可不是装的,周锡鸿,至少这点你说错了。
正想着,却听先生问道,“陛下,您怎么来了,还是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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