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醉,还是很有自制力的,这么没品的事,当然不会做,要做也要到屋里么……所以,我只是捧着美人的脸,亲啊亲,亲啊亲,痛痛快快亲了个遍,然后,笑嘻嘻地总结道,“美人儿,你真是美啊……真是,真是,沉鱼落雁,落雁沉鱼,鱼啊雁啊都没你好看,呵呵呵……”
美人笑得更好看了,当然,我的美人是很有风度的,这个时候,还不忘谦虚一下,“美?你应该见见我娘,那才叫真的美……”
我立刻精神了,一下睁圆眼睛,“真的,比你还美?她在哪儿?在哪儿?请过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么……”
美人笑,轻飘飘地道,“死了。”
“啊?”我愣了,“噢,真是可惜,”我真心地叹息了一声。
美人抬起头,深邃的眸子望向遥远的天际,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数颗孤星,摇摇欲坠……恍恍惚惚中,美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悠悠渺渺,倒像从那无穷的黑暗中传回来的一样,
“……她很美……直到今天,我也再未见过哪个人,拥有她那样出离凡俗的美丽,如白荷,如雪莲……任何人站在她身边,都会忍不住自惭形秽……”
我张着嘴,瞪着眼,努力地想象……想不出来。看看眼前的美人,嗯,有点感觉了……
美人却没看我,仍是那样悠悠地说着,“她不止美,而且善歌舞,精词赋,虽是歌伎出身,但举止风仪却不逊于任何大家闺秀……”
歌伎?唔,他妈的出身倒和我妈差不多,我乐了,感到很亲切,想接口,却插不上嘴,美人的声音仍在继续着。
“自得了她,父亲再没纳过别的姬妾,当她如珠如宝,千般宠爱,日日不离……后来,我出生了,父亲爱屋及乌,对我也是疼爱至极,母亲在府中的地位自然更高,俨然主母一般,还好大娘谦退温和,才没闹出什么事来……别的女人生育之后,年纪渐长,总难免容色衰退,而她却反而更加清艳动人,我记得,小时候,爹爹总爱逗我,问我,娘亲是从哪里来的啊,我就会指指天上的月亮,爹爹就会很开心地,望着娘亲笑,娘也笑,那样美丽的笑容,就如霎那绽放的优钵昙,直逼人心,见者无不失神……”说到这里,玄瑾终于停了下来,静静地遥望着夜空,似乎已经陷入了回忆中。
我已经听愣了,直到这一刻,再也忍不住,惋惜道,“唉,天妒红颜,那样的绝色竟然死了……对了,令堂是几时过世的啊?”
玄瑾恍然回神,看了我一眼,淡淡道,“在我四岁的时候……”
应该还很年轻啊,就香消玉殒了。我更感慨了,红颜自古多薄命,古人诚不欺余。于是,我不禁又问道,“为什么?是生了什么病吗?”
我不过随口一问,谁知,玄瑾迟迟未答,半晌,却慢慢转过头,一双眸子,寒沁沁地看向我,然后,微微一笑,声音清冷,平静如常,答道,“是我,杀了她。”
闻言,我的酒忽地醒了大半,一下睁大眼睛,定定望着他。
他仍是那样静静看着我,微笑着,眸中却似凝着万载寒冰。
见到他这个样子,我只觉一股凉意,慢慢从脚底升了上来,半晌,才涩声问道,“为什么?”
玄瑾没有回答,却转过了头,眼睛又投向了,那远远的虚无之中,很久很久,他的声音才再次响了起来……
“母亲信佛,我记得那一年,母亲常常会到附近的寺院中进香。父亲忙,不能总陪她,她就带着我,和几个丫鬟仆妇一起去。那时,我特别喜欢陪她去拜佛,不只因为一路上能见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因为,庙里的果子特别好吃,有一种独特的香味,那种味道,在家里从未尝到过。每次,我都要吃好多,然后在庙里的殿宇之间,古柏之下,撒着欢儿玩上一阵,母亲就在一旁笑着,看着。玩累了,自有人安排最洁净的客舍,给我们歇息。我总和母亲一间,虽然房中有两张床,但我从来都是和母亲睡一张,缩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很快就睡着了,而且格外香甜。睡醒时,常已是晚霞满天,我才恋恋不舍地和母亲回去……”
这时,我已经听得有些出神了,真想不出,那时那个贪吃贪玩会撒娇的玄瑾,是什么样子。
说到这里,玄瑾突然停住了,半晌,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轻轻道,“还真是,越无知,越幸福啊……直到现在,我还常常想,如果,我能够一直无知下去,是不是,仍然可以,那么幸福……可惜,没有如果……”
听到这里,我隐隐开始感到不安起来。
这回,玄瑾只稍停了一下,就挂着那样一个冰冷的笑容,继续了下去……
“那一天,天气很热,热得连树上的蝉鸣都有气无力,热得我也破天荒地,胃口不好起来,连往常最爱吃的果子,都没吃两口。外面那么热,也没法玩,所以,那天我和母亲来到庙里没多久,就躲到客舍纳凉午睡去了……因为热,我睡得很不好,一直不太实,后来似乎听到房中有声音,我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睁开了眼……”不知何时,玄瑾脸上的笑容已经褪了下去,此时,一双寒眸只是一眨不眨盯着虚空中的某一处,仿佛又看到了当日的情景,他的声音却没有停,只是平板得毫无起伏……
“我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了,后来无数次,让我在梦中惊醒的情景……在离我一丈远的另一张床上,两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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