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推给誉王。
莫霁雪愣了愣,仿佛明白了什么:母亲是说国舅李澄敬家的掌上明珠,儿子记得好像叫李清影的那位女子?见樱妃点头,他又道,照母亲的意思,皇后唯恐五哥成了太子帝王生涯的绊脚石,所以要用自己的侄女来绑住他,让他一心为太子效命?
樱妃微露赞许之色:对誉王,皇后只能采取两种策略:一是拉拢,二是铲除。但皇后是聪明人,她必定看出皇上对誉王表面严厉,内心宠爱,她不敢轻易动他。所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安chā_tā自己的人在誉王身边。朝廷之中,各种利害关系盘根错节。一旦誉王娶了李国舅之女,誉王与国舅、皇后、太子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莫霁雪听得暗暗心惊,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沉吟道:那父皇就由得她摆布么?
樱妃叹息:傻孩子,在你父皇心目中,什么最重要?不是誉王,不是太子,不是任何一个后宫女子,是他的江山社稷!说穿了谁不是他棋盘上的棋子?他每走一步都是精心算计好的,目的就是保他的江山千秋万代、坚若磐石。他会为太子登基铺好道路,所以,处理好太子与誉王的关系,这一步至关重要。若不是他心里赞成,皇后一个人根本做不了主。你若不信,我们便走着瞧吧。
父皇这次对五哥又打又罚,可还不是同意了他那些请求?莫霁雪仍然有些不确定,五哥现在得意着呢,已经在牢里认了黎夕为义子,这点可是父皇不曾明说的,但他就敢那样做了。母亲又不是不知,父皇在私事上一向纵着五哥,平日五哥在外面结交那些布衣文人、江湖侠客,父皇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五哥在我们兄弟六人中可是个异类呢,从来都是我行我素。
樱妃端起茶杯,浅浅抿一口,嘴角溢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纹:皇上是肯轻易退让的人么?他自然有他的打算。说着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儿子一眼,你嫉妒莫静尘有什么用?但凡你有他一半本事,我也能母凭子贵了。
语声一转,又幽幽道:我只要你留在京中,不像别的几位皇子那样派到封地去,做有名无实的王爷能够留下来就好,谁知道这风云将来如何变化?
莫霁雪淡淡一笑,并不多话。
黎夕的病拖了五六日,每天低烧、乏力、头晕、四肢酸软。莫静尘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孩子一直硬撑着自己,现在一病下来,便整个儿垮了。所以命清笳去买了些温和的补药回来,天天熬给黎夕吃,为他调理身子。
这些日子,清笳看够了自家王爷温柔体贴、细心呵护的样子,一次次瞠目结舌、感慨万千。他也曾随莫静尘征战沙场,深知王爷在战场上是如何骁勇善战、锐不可挡。虽然平日脱下战袍,在府中也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可毕竟没有见他这样宠溺过一个人。所以现在看他把黎夕捧在手心里的模样,他真是敲破脑袋也想不通。
王爷不过十八岁吧?独自撑起大胥一片江山,撑起王府一个家,齐家、治国、平天下,他似乎样样做到了。可他毕竟才只有十八岁,连妻子都还没娶呢。难道真打算让这异国的太子为他传宗接代?瞧他这父亲当的真是甘之如饴。
清笳大摇其头,王爷的心思真是摸不透,不明白!
莫静尘不顾身上伤痛,在椅子上铺了厚厚的软垫,为黎夕弹琴、吟诗、读书解闷,还亲手喂他吃药。自己累得瘦了一圈,却浑然未觉。
病中的黎夕异常安静,轻抿的嘴唇不再像以前那样倔强、不屈,反而显得有些单薄、脆弱。总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默默看着莫静尘。偶尔唇边露出一丝笑意,就像清澈的湖水中掠过浅浅的涟漪,分外动人。
等他病好后,清笳又被遣回王府,牢房中再次剩下父子二人。伤势一天天好起来,莫静尘的活力也渐渐复苏。他开始教黎夕习文练武,黎夕没有半点武功根基,本来对习武丝毫不感兴趣,但由于是莫静尘教的,他学起来就兴致盎然。
虽然在牢中与世隔绝,狭窄的空间单调而闭塞,可是两人在一起完全不觉得沉闷,反而格外安静、惬意。
一个月转眼过去了,最后一天黄昏来临的时候,莫穹苍派内侍传旨,誉王□□期满,即日回府,明日早朝携常乐侯一起上殿,听候册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承诺
管家林蕤二十四岁,白皙清俊的脸上永远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四平八稳、云淡风清,仿佛天塌下来总有别人顶着,与他无关。当然了,这个别人到目前为止一直是誉王府的主人,他家王爷莫静尘。
誉王府大门关闭的时间很久了,上一次正门大开是迎接莫静尘凯旋归来,结果第二天莫静尘上朝后就直接进了天牢。今天终于再次打开,不仅迎回王爷,还多了一位少爷。
安静了一个月的王府重新热闹起来,人人脸上挂满喜色,只差张灯结彩迎接主人了。
王爷,少爷的栖梧院已经安排妥当,王爷要不要先带少爷去过目?林蕤躬身请示。
莫静尘同意,带黎夕踏进栖梧院。黎夕看一下周围环境,发现这地方紧贴着莫静尘的拂云居。拂云居内有千竿修竹,而栖梧院内则种着几株梧桐。一处清幽,一处疏朗,配合得恰到好处。
整个院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台阶上缀着几片新落的叶子,屋内飘来淡淡的檀香味,有一名身穿蛾黄衫子的侍女正在里面摆放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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