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了转眼珠,咧开一口参差的黄牙:“哎呦,这怎么就换人啦?”
绵枝尚未反应过来,便又听那泼皮语气促狭道:“想来定是雾年那榆木脑袋太过无趣,才让小美人儿伤心了,要找新欢呢。”
这下,把绵枝背后的剪银也给气得不行,跳出来大喊道:“你胡说!”
乔三一错不错地盯着剪银,浑浊的眼珠中满是淫邪,嘿嘿笑道:“不如这样,等过两日你就到哥哥家里去呗?哥哥保证,绝对给玩你见都没见过的花样儿……”
“我看你找死!----”话音未落,绵枝已经一拳砸在了乔三的面门。
乔三被打得鼻血如注,眼冒金星了好一会儿,冲身边几个手忙脚乱扶起他的仆从吼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上去打断他的腿啊!!”
几个男人立刻扑了上来,乔三还坐在地上紧张地大叫道:“千万别伤了我的小美人儿!”
不过他也绝对是多虑了,别说伤到剪银,那三人被绵枝溜得团团转,连片衣角都沾不着。
一旁的智庾正在纠结要不要出来,毕竟摇光君是关照过他,定要保护好这小羊精的,就见绵枝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鹅黄小扇,轻轻一挥,几个男人便如秋风扫落叶般,飞出去了好几丈。
智庾又默默缩了回去。
绵枝压根儿不屑于和这些半吊子凡人动手,收好了小扇,几步走到了乔三的面前,凶神恶煞地龇牙咧嘴道:“你刚刚说要打断谁的腿?”
乔三也是懵了,没想到面前这看似俊朗文弱的青年竟有这般本事,惊慌失措地回头看了眼身后被打得趴在地上直抽抽的家仆们。
“说话呀!是不是你说要打断小爷的腿?”绵枝一把揪起乔三的耳朵,把他拧了回来,恶狠狠道,“这么喜欢瘸别人腿?你爷爷我今天就先让你断一条!”说着,五指握拳,猛地就要朝乔三的右腿挥去。
“阿绵!”
“啊!----”
剪银的惊呼和乔三杀猪般的惨叫声同时响起,绵枝嗤笑着收回了手,嫌弃地退后几步,鄙夷道:“就这点胆子,也敢跟你爷爷抢人?”
他那一拳本就是吓唬人的,压根儿就没砸下去,乔三却是已经吓得尿了一裤子。
身后的剪银扑哧笑出了声:“好了别闹了,快回去吧。”方才他还担心绵枝一时激动真把人给伤了,不料他这发小如今却是有了分寸。
绵枝又狠狠剜了乔三一眼,乔三浑身一个激灵,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他这回还敢来纠缠你,就是因为上回没吃着教训!”一边往回走,绵枝一边愤愤道,“自己的人被别人这样惦记,雾年这大傻子还行不行了!”
“何必在意这种人。”剪银笑道,“再说,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方才就算你不在,我也定会好好收拾他的。”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妖,对付几个凡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绵枝闻言哼了一声,道:“还收拾呢。之前忘记告诉你了,这儿的雪客要是闹出什么事儿,都是要宿主担责的。你要真把那泼皮怎么了,人家还得去找雾年麻烦!”
“啊?怎么这样……”这回轮到剪银懵了,回想一下,雾年好像也这么说过。
绵枝道:“青泽镇这么多雪客,你见到过几个?更别说你这样满街跑的了。”
剪银细细一想,的确。他来青泽这么些日子里,还从未见过别家的雪客。想来那些家主都是担心雪客弄出什么动静牵连到自己,全都在家里好好藏着。
这么想来,自己这样成日闹着出去,想必雾年也是很困扰的吧。
“有空吃飞醋,不如好好保护自己的宝贝!”把剪银送回屋,绵枝斜睨着坐在案前一派淡然的雾年,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摔门而去。
剪银一张小脸红得像窗外的晚霞,不知是因为“吃醋”还是因为“宝贝”。
雾年看了眼剪银,冷淡的神情中稍显惑色。
剪银也不清楚这分迷惑是对绵枝刚才说的话,还是对他们回来这么晚,立马乖乖地和雾年说了下午在镇市碰到迷路的七宝,回来时又遭遇了乔三的事。
雾年本就在因午后剪银自说自话跑出去的事生闷气,听到后半,脸色更是越来越难看,眉头深锁,冷硬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焦急:“那混账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剪银软软笑道:“当然没有啦,倒是绵枝差点一拳打折他的腿。”
雾年眉头稍松,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般,意有所指道:“你那发小倒是厉害,不像是某些低阶小妖。”
剪银听出雾年是在拿他早上说的谎刺他呢,立马蔫儿了。
他跑到雾年面前,心虚却又倔强地辩解道:“我,我没骗你的!绵枝他比我年长两岁,修为也比我精进不少。我还是个低级的小妖,他自然是比我厉害些的。”这番话倒也不全是谎话,剪银在心中暗自打气。
雾年低着头整理着画纸,看也不看剪银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在意。”
“可我很在意啊,”剪银望着雾年冷淡的神色,委屈道,“我不想让你误会我……”
雾年突然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剪银黑白分明的眼睛,道:“剪银,我不在意那些。我在意的是你觉得我会生气,所以就一声不响地跑出去了。”接下来的这句话,似乎对于他来说有些艰难,薄唇轻启数次,才带着点儿冲动说出口,“比起骗我,我更不喜欢……你待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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