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中,却跑到了阿强的身体里?
把我的身体装进这么一个小小铁箱中,在埋下土里十多年后又挖出来,当宝贝一样呈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面前,这实在是太不厚道了!十二万分的不厚道!我若不是神经大条,只怕早就吓晕了。
确实,没有多少人有机会亲眼欣赏到自己已经死亡十多年并且已经高度腐败腥臭的身体。
我咧嘴一笑,说:谢谢妈替强儿保管了这么久的尸身。这女人不怕恶心,我当然应该陪着她一路恶心到底。
女人似乎被我恶心到了,不再冷冷懒懒地笑,只是嘴角向铁箱歪了歪。这女人和善心婆婆自从决定要告诉我一些什么事情后,就变得陌生,完全不是我熟识的那两个亲人了。或者我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她们?
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我自己的尸身,无论如何,我也是要看上一看的,这是一场绝不赏心悦目的视觉盛宴。我甚至可以预见,我看了这一眼,我会记得一辈子,在以后午夜梦醒时分,成为我不能摆脱的梦魇。
我一步一步再次走近铁箱,我可以不看么?我舍得不看么?
阿强,需要点灯么?善心婆婆非常善心体帖地问。
她是不是生怕我看不清楚?记不牢靠?多年练武,哪怕只有一丝光亮,也足够我暗中视物了。此时月光初上,屋子里虽没有点灯,但也足够我把每个人的微小动作和表情尽收眼底,我谦恭地笑道:不烦劳奶奶了。说完我已走到铁箱前,暗暗屏住一口气,看向铁箱中:尸身被一种怪异的姿势塞进铁箱中,完全可以推断出,当尸身被塞进这狭小的铁箱时,身上的长大骨头已经被折断;尸身上没有任何的布片,想必是被光溜溜塞进去的;可能是因为尸身被放在铁箱中的原因,并没有受到鼠蚁虫豸的啃噬,只是尸身上的皮肤和肌肉已经被细菌和微生物分解和腐蚀得千疮百孔,斑驳狰狞,以丑陋之极,恶心之极的样子附着在骨头上;一蓬肮脏的乱发覆在一个球形的东西上,可以轻易猜测出那便是头颅了,我不禁想,如果面部朝上,那会是怎样的光景和表情?显然头颅在进入箱子前,早已跟身子分了家;箱壁上和头发间,还残留着一种白色粉状物,难道是石灰?莫非当初把尸身塞进铁箱中的时候,还想着要防腐?想着要多保存尸身一些时间?
我不是没见过死尸,但我毕竟不是法医,没见过如此高度腐败的死尸,也没见过下场如此凄惨的死尸,以我浅显的医学知识,我还是能看出来,这尸身是被剥去了衣服,折断了骨头,砍掉了头颅,也许还撒上了石灰后被硬塞进这个铁箱子里的!为什么要把这具经过了简单处理的尸身硬塞进铁箱中保存下来?直接扔去喂狗不是更简单?难道就为了若干年后把这尸身展示给我看?
如果享受这待遇的尸身竟然是自己的,我会不会当场疯掉?
还好,我并没有疯掉,因为无论是谁也看得出来,铁箱中的那具尸身只有十来岁孩童的身量,绝不可能是一个二十五岁成年人。
想来,我的身体应该还在我原来的世界中,生死未知。不管生死,我相信我的身体都会受到很好的照顾,得到应有的尊重。
只是那女人为什么会以为这是我的尸身呢?这里面有什么缘故呢?
我轻轻盖上箱子,舒出心中的蚀气,平息了一下视觉冲击,说道:妈,是不是应该让我入土为安了?我当然不会申明我是穿越过来的人,跟箱子里的尸身一点关系都没有。
女人见我的神情甚是平淡平稳,倒笑了。黑暗中竟然是我所未曾见过的风姿绰约的笑容,一直以来,我所看见的只是她的凄苦容颜,原来,她竟是如此的风情万种,举手投足无不摇曳生姿,那是一种经历过人生风霜后所铸就的成熟风韵,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在不经意间挥洒出来,那是不妩媚,不娇柔,不做作,不妖娆,不夺人心魂,不引人遐想的美丽。因为美,所以美,它诠释着美丽本来的含义。我忍不住赞叹:妈,你真漂亮!
女人又是一笑,指了指铁箱说,强儿,你不想把它化了?
化了?我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化了?
善心婆婆把一个小瓶子递给我,我感觉瓶子里装的是液体,难道要我把这尸身用镪水之类的东西化去?我穿越前的世界流行的是火葬,这个世界流行的还是土葬,她们连化尸水都给我准备好了,眼睁睁的想看我:毁!尸!灭!迹!不过听女人说的话,似乎想毁尸灭迹的人是我!我明明是受害人嘛,为什么还要对自己的尸身急着毁尸灭迹?
或许,我真的有毁尸灭迹的缘由,只是我不知道而已。虽然我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余年,但我依然不了解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经常在我眼前展现出它神秘莫测的一面。关键我该怎样套女人的话?
我试探道:如果我执意要让尸体入土为安呢?
女人和善心婆婆全以一种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说的不是人话?
女人又向我招招手,我走到她床前便站住了说,我身上臭。刚才为了看尸身,被薰了一身的尸臭气,委实不忍这尸臭薰着了那女人。
女人一手把我拉到她身前,另一手抚上我的额,说道:强儿,你没有糊涂吧?
我清醒得很呢,不过我故意没有接口。
女人把我拉下来坐在床头,然后她的身子很自然地靠到我身上,轻轻叹道:强儿,那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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