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知道我错了。你别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不说他了,我都怕你了。”
面对立玉的服软,涵月的凝重的脸色没有半分缓解,“你可别后悔,他可是我跟你求来的,你答应过我的。”
“我这不是没办法子吗,他身上的火焰之气,不用两层蛇皮,我怕遮掩不住。那凶神能发现习习,保不齐哪一天,白帝又或者哪个惹不起的大神,心血来潮来我芝山怎么办?”
面对涵月飞来的眼刀,立玉嘟哝道,“更何况,我们蛇族本来一千年就好蜕一次皮,我不就早了三百年。”
涵月真心想当场处决了习习,可已经晚了,太晚了!
立玉如此待习习,以然把他放到心尖,他又怎么忍心割下好友的心头肉。
他揉揉眉心,松开习习,重新坐下,不过神态有些疲乏,“你何时把他送走?”
立玉连忙把习习丢到屋外,再回到老友身旁,一把搂住涵月的肩膀,嬉皮笑脸劝慰。
“我知道,我会尽快处理。你就是想得太多,心中装了太多事。你看我就什么也不想,明天没有来临前,谁都不知道好坏,我只要今日欢喜就行。”
涵月没有推开他,无可奈何地斜眼看立玉。
离开芝山,涵月没有回杞山,他掉头回了天长山。
当年他主动请命搬往杞山,跟随他的除了桃雨,还有几个自幼相识的族人。青帝本派了许多侍从给他,不过都被他回绝了。
杞山很大,从山脚爬到山顶,步行要走上一天一夜。
杞山又很小,这些年,他的脚步早遍布了杞山各个角落。
几个族人年迈,与他之间没有太多贴己话。而能说上话的桃雨,他不愿桃雨随他在杞山无所作为,硬逼他回青族,随同着族人一同修习。
桃雨一走,杞山似乎太过安静,与他说道说道的人也没有。
那段难熬的时间,他总会时不时想起灼云。想着他如今在做什么,又是何种心情。
涵月站在云间,回忆起往昔,极目四望。山峦绵延起伏如卧龙在岗,河流弯弯穿山越岭。山岚似聚又散,朦朦胧胧笼着青山,半遮半掩。
这世间光景,四时不同,却又千年不变。
他心中有些迷迷茫茫的情绪,吐不干净又说不明白。独居几百年,身边的几位亲友都在跨步往前,唯独他留在了原地。
立玉在变,桃雨在变,连父神都敢直面母神……
涵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忽然跳得有些快。他是不是也应该做些改变了呢?
这般念着,涵月回到天长山,直奔后山。解了封印,开启了珍宝阁。
他若记得没错,他的出世贺礼中,好像有位老神仙,送了一瓶四言兽的眼泪。四言兽是一种生活在西方,罕见的神兽,它的眼泪能够隐藏生灵身上的气息。
他翻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从匣子深处掏出个盒子。打开一闻,心中欣喜,便是这个了。这五百年灼云神力大增,正面相斗打不赢他,还不能偷袭吗?
涵月收起盒子,出了镜湖,心中计划着如何让灼云把神水喝下。
第16章 第十六章
东极山,山脚。
东极山北侧有道阶梯,台阶有数万阶,直通镜夕宫。曾有无数的神族踏过,热闹非凡。但数百年前,白族在山东侧,重新修了玉阶,此处便荒芜了。
飞到东极山,涵月便落了下来,停在这石阶上。经过时光的装饰,此处已然不同。阶梯两侧,天生地养的草木极为茂密,有些叶长的都伸到了阶上。
涵月望了望不见头的台阶,迈脚走上了台阶。为了表示对五方帝君的敬重,各方神族抵达帝君居住的神山,都不得施法飞行,只能徒步上山。
涵月倒不是此刻还守着规矩,不过是在云头隐约瞧见阶梯,勾起了回忆。
很久以前,他刚与灼云闹翻的时候,他常怀里揣满了讨好灼云的珍宝,夜里悄悄地走上这台阶。
那时明明也可以施法飞行,可以更快见到灼云……
但他心中惴惴不安,惶恐不安,宁愿一步步爬台阶,拖得久些再久些……
的确是他做的不对,若是灼云还气他,就让他打一顿。若是一顿不行,就多打几次。若是灼云愿意,他会把事情来龙去脉,与心中的困苦全部讲与他听。
年少的涵月抱着一堆珍宝,深夜中独自一路行上,心中做了无数的假想,却唯独没有设想最糟糕的一种。
灼云既不愿听他解释他,也不愿收他礼物,更不出手打他。
他不过把满桌的珍宝一推,用他从没有听过冰冷的声音说,“滚,我不想再见你。”
听了这话,涵月仿佛如坠冰窖,四肢僵硬的厉害,不知如何摆弄。之前肚子里组织的话和鼓起的勇气,一并被冻结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
父神自幼与他生疏,母神在记忆中也不过一个模糊的身影,他多次求问而不得知。在他快淡忘的时候,父神却把他叫到内殿,告诉了他所有因由。
他想灼云应该能明白,他听闻父神对他披露母神的所作所为后,他心中有多么震惊,多么失望,多么难以接受!
因为灼云那日也在场,自己最难堪,最卑微的一面,他都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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