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都可以,不用太过顾忌,也不要压抑。
屠苏愣愣看着陵越,眼睛渐渐湿润,牙齿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
陵越轻轻一笑,手指滑到屠苏面颊,捉弄地捏了捏,道:因为我只得你一个师弟。
屠苏的双眼已经盈满泪水。
唯一的师弟。陵越一字一顿,将话续完。
泪水终于从屠苏的眼眶滚落。
第7章第7章
(七)
陵越将屠苏揽在怀里,静等他哭完,才拍一拍他背脊,以示宽慰。
屠苏带着一丝抽噎着离开师兄臂弯,渐渐平静下来。
站起来。陵越命令道。
屠苏于是抹了抹脸,重新振作。他年岁虽幼,可入天墉城来所思却多,每一天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辜负了紫胤与陵越对自己的好意。适才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又听见大师兄至诚之语,如同打破了一道无形屏障,顿觉两人距离拉近许多。
洞穴内地面潮湿,屠苏脚下一滑,连忙抓紧陵越手掌。这是他初次主动牵起师兄的手,陵越面上浮起浅笑,道:小心。
两人牵手走到暗河边。陵越凝视水面,念了句咒,而后伸指一点。
水中一尾鲜红的锦鲤浮出,摇头摆尾的,似有灵性。
屠苏惊喜地低呼一声。
鲤鱼应声出水固然特别,但更奇的是,下一刻陵越竟对着那条鱼问起话来:外面的鹿蜀可是新近到此?
鲤鱼仿佛听得懂人语,在水中点了点头。
可有其他妖物同来?
鲤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个回答让陵越也有些糊涂。
屠苏在一旁看得糊涂,问道:它也是妖怪吗?
不。陵越答,这是我留在这潭中的一道灵符,专替我看守此地。
屠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陵越又回头去问那锦鲤:是什么引得那鹿蜀前来?
锦鲤抖了抖身子,冲陵越晃了晃脑袋,在原地游动了两圈,而后带路一般,掉转了方向,向洞穴深处游去。
陵越与屠苏对视一眼,随即紧跟而去。
洞道愈向深处愈窄,夹道石壁嶙峋突凸,暗河河道也随山势收束变细。这洞穴陵越多年前曾来访过,知道内里是一条死路,并无其他出口。在洞穴尽处有天墉先辈留下的一道灵符,能震慑妖邪,令此地不易藏污纳秽。故而陵越见那锦鲤向此带路,心中也是暗暗纳罕。
他放出一枚引路火球,悬浮于空中,借其光芒照亮前方路途。
走了没多久,空气中便传来阵阵腥腐之气。愈是深入,气味愈是浓烈。陵越与屠苏纷纷拿袖口掩住口鼻,胸中疑惑大盛。
几乎就在同时,火球不再前移,在前方摇摇晃晃地停下,像是已到洞穴尽头。
这是屠苏见到石壁尽处隐约有座小丘,一时好奇,欲上前查探。
陵越忽然收紧手掌,将屠苏扯得向后一倒:莫去!
屠苏猛地撞在陵越怀中,茫然扭头,留神细看那座山丘,这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山丘,分明是一堆湿漉漉的血肉!
肉团散着恶臭,已然发黑变紫,烂得面目全非。那层层叠叠堆在一起的,约有数十团肉块。像是什么野兽的尸身,隐约可以分辨出四足,却全被剥去了皮毛,光溜溜的只剩下骨肉。
屠苏看得寒毛直竖,回头将脸埋在师兄腰际。这场面残忍,连陵越看了也觉有些反胃。他勉强借着火球将那尸丘查看了一番,而后问那锦鲤:鹿蜀异变,是否与这些尸身有关?
锦鲤在水头晃动尾鳍,点了点头。
陵越沉吟了一下,道:知道了,你去吧。
鲜红的锦鲤在水中翻了个身,河面白花一溅,便消失无踪。
师兄屠苏被那恶臭熏得屋内翻腾,脸都皱成了一团。
陵越知道他撑不住了,左手箍紧那幼小身躯,右手捏个剑诀。一时间蓝光乍起,将洞穴内映得亮如白昼。陵越背后长剑铿然出鞘,托起二人,将他们带出山洞,飞向天墉城去。
后山之事实在太过诡谲,陵越并未御剑回到临天阁,而是径直来到前山掌教真人下榻之处。
师兄进去通报掌教,你在这里等着。陵越在掌教屋前放下屠苏,想了想,又嘱咐了一句,千万别乱跑。
屠苏点头。
陵越这才放心叩响涵素真人房门:启禀掌教真人,大弟子陵越有要事求见。
进来。
屠苏已有许久没有见过那个威严的白发道人了,隔着门缝见到那袭紫衣,不由缩了缩脖子。
缘分一事仿佛真是上天注定,同样是高高在上不苟言笑,涵素真人总让屠苏觉得害怕,而师尊紫胤真人就令他觉得说不尽的可敬可亲。
这前山的院落屠苏自再度上山之后便再没有来过。这里在他看来冰冷而陌生,所有建筑都高大巍峨,仿佛天上的九重宫阙,叫人望而生畏。
诶,二师兄,你说师妹会喜欢这簪子吗?安静的走廊上忽然有一把稚嫩的声音响起。
另一个略带骄傲的声音道:女孩子嘛,哪有不爱美的!
芙蕖哪里像个女孩子啊
骄傲的声音一下恼了:你敢说我芙蕖师妹坏话!
稚嫩的声音似乎挨了下打,吃痛道:哎呀!我,我去告诉师妹,你打我!
就打你了!怎么着,哼!有本事你去告诉师尊!
你,你!孩子气不过,又不敢还手,索性撒起泼来,哎呀陵端师兄打人啦!
对,打的就是你,哈哈哈哈
两个孩童的身影一边打闹一边向着掌教的院落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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