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阿酒,今儿天好得很,再过两天,据说就要下雨,保不齐可能还得下雪,你们今儿可以多捡些,稍微往南边多走一点,那块儿虽然有点远,但是去的人少,估摸着还能有不老少。”一个与赵北和姚成勇都相熟的老兵走过来同他们叙旧,又看着顾子耘和箩筐里的顾子清,道:“这个小哥儿和这个娃娃是?”
姚成勇道:“这是打南边来的小顾大夫和他弟弟,眼下就住在我们那儿,”又对着顾子耘介绍道:“这是我和老赵军中的老兄弟了,林大哥。”
顾子耘便笑着给他见礼,顾子清说话虽有些慢,但是在哥哥的鼓励下,也还是奶声奶气地对着这个看上去有些凶凶地叔叔喊了一声:“林叔。”
林刚今年不到三十,看着却确实有几分老成,顾子耘哭笑不得地想纠正顾子清的称呼,不过顾子清却仿佛很是不解的样子,在筐子里站着伸出手来指着林刚脸上的络腮胡,朝着哥哥眨眼睛,在他的印象里,有胡子的就应该是叫“叔叔”的呀,就像在姚家,他就管季酒模模糊糊地叫“酒哥哥”,但是姚成勇他是一直只肯喊“叔叔”的。
林刚哈哈大笑,握住小孩儿嫩嫩的爪子,在自己下巴的胡子上轻轻一喷,道:“叫叔叔就叔叔,有啥干系!叫叔叔,叔叔给你个见面礼。”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来是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笑着往顾子清手里递。
这方面,顾子清被顾子耘教的很严,他虽有些馋,但还是先看向哥哥,顾子耘应允了,他才接过来,规规矩矩地道谢。
几人又寒暄几句,顺带着约好了,过了年,几个老兄弟还在姚成勇家喝顿酒,一行三人加了个赵北才又往前走。赵北今儿还有事,只陪着他们又走了一段路便先行离开了。
山很大,但是山脚下的东西也不多了,三个人一边稍稍往山里面走一点点,一边往南去。时不时地倒也捡了些菌子,又在几个树墩子上扒了好几把肥厚的木耳。几个人停下来的干活的功夫,就把顾子清从筐子里抱下来,孩子小,便只在一边揪个草呀啥的玩儿。糖葫芦他已经吃了两颗了,哥哥不许他再多吃,说是会坏牙。
就这么着走了又半个多时辰,他们走到了南边的一片榛子林,南边向阳,这便榛子林长得挺密,而且来这儿的人确实不多,树上和地上,还有不少的榛子,间隔着还有一些板栗散落在地上,板栗树上,还挂着挺多。板栗球刺人,若是从树上掉下来砸到人脸上了,能砸出人一脸血来,要说还是姚成勇这个本地人有法子,他将外衣脱了,将头脸裹住,到那几颗板栗树下一阵猛摇,这个季节,除了实在没长好的,还生嫩着的,那熟了的板栗掉了一地。几个人拿布袋子,裹着手,各自拾了大半个布袋子的榛子和板栗。
等到他们直起酸痛不已的腰时,已经时至午天,几个人的肚子都有些咕咕叫了。找了个相对和缓的向阳坡地,糕点是米粉掺面掺芝麻做的,有些干硬,这方面顾子耘的经验就丰富许多了,他取出从家里带出来的那一罐水,就地生火,将水烧开,把那几个糕饼放在滚水里,不一会儿便成了香喷喷的米糊,就着烤得微热的馒头,几个人吃得都很是满足。
季酒赞道:“阿耘,还是你有法子,这糕饼这样吃,比就着热水吃舒坦多了,我倒是没想到。”
顾子耘笑道:“我从前跟着外祖父四处行医,也时常会进山采药,他老人家牙口不好,年纪大了之后,肠胃也不比以前,干粮吃着总是不太舒服,我以前曾经看过人家这样把些粉做的糕饼泡在开水里成糊,吃着比硬嚼要好克化。”
他没说的是,其实这办法不是他想出来的,是许承山告诉他的。他们一起四处行医三年多,论年龄,许承山比他要小两岁多,可论起心性来,其实比起他更沉稳,甚至丝毫不比他这个自幼四处漂泊的人适应能力差——关键是,这孩子除了最初养病的那三个多月有些孱弱外,后来是肉眼可见地开始拔高,虽然因为个子蹿得有些快,身条有些清瘦,但是居然有几分天生的力气,顾子耘帮他背了半个月的行李,后来就都是这孩子自己背了,甚至再过了六个月,他反过来帮着顾老爷子背起了药箱,这之后两年里,外祖父的药箱都是他背着的,他对他们的称呼,也从最开始的:“顾爷爷、顾大哥”变成了:“爷爷、哥。”
顾子耘不由得沉入了回忆,不知怎地,忽然又想起了,那个没有月亮却星光熠熠的夜晚,那个明明要比自己小两岁多却隐隐要高出自己的少年炽烈的看着自己的目光,他盯着他的眼睛,坦荡而又有些难言的羞涩似的叫他:“哥—-”
“没有、那个、嗯......粉粉好吃。”
软糯的声音让顾子耘从回忆中抽离,他让自己中止后面的回忆,笑着听弟弟在耳边轻声地软软撒娇,他说的是从前在聂府吃的藕粉,那虽算不上是顶金贵的点心,但是要做出来还是挺费功夫的,得先去除两端,洗净藕段,捣成藕泥,多次过滤,再沉淀、暴晒,最后才能制成一点。不过—他转念一想,记得进燕幽城连带着附近的几个村子,地方这么大,总不见得到了夏天一点莲藕都找不着,若是能找着,就算是稍微麻烦一些也无妨,就当尝个鲜也成。
三大一小四个人吃得饱了,又歇了一刻,便继续这次的捡秋之旅。其他人早两天便都已经来过了,是以今天,他们捡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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