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啊!”薛鹤勉强地睁着眼,只是看那血越来越多。小郎君在那边叫喊,可无人搭理,他无力地倒在血泊中,闭上了眼。
双手被法阵弄得伤痕累累,薛鹤眼睁睁看着人倒了下来,再也没能起来。
小郎君死了?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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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子!小主子!”薛言在一旁摇晃着薛鹤,见他眉头紧锁,连忙伸手揉了揉,一边还拼命唤醒他,“小主子你快起来啊!”
薛鹤在梦魇中醒来,浑身出了汗。他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捂着心口。
这种锥心之痛仍在,那种无力的挫败感,也久久挥散不去。
“我……我这是怎么了?”薛鹤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眼角有些湿润,他怔了一下,嗓子发疼地有些讲不上话来。他看了一眼四周,还是在许来苏的屋子里。
见人没事,薛言大松一口气,嘴上愤愤不平道:“我要问小主子才是,小主子这是怎么了!”
看着手心还有眼泪的痕迹,薛鹤低头偷偷擦在了衣服上,瞥了薛言一眼,“别大呼小叫的。”
薛言努努嘴,走到边上去,准备要出门。
薛鹤连忙喊住他,“我刚刚,是不是睡着了?”
薛言点点头,“是,小主子不但睡着了,似乎还做了个噩梦。”
“噩梦啊……”薛鹤望着手心发呆,手掌还是麻酥酥的,“我果然不喜欢睡觉。”
见他情绪不太好,薛言伺候这么久,也确实很少见他睡觉,更别说做噩梦了。他好奇地回过头,“小主子这是做什么噩梦了?”
薛鹤咬了咬唇,喃喃道:“我梦见……小郎君死了……”
“死了?”薛言诧异道,“小主子整日为他提心吊胆,是小主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吧?”
薛鹤没有回他,继续自言自语,“他还怨我不救他……”
话音落,门口被敲响,来的是小郎君。
薛鹤转过头去,望着窗外,此时晴空万里,太阳出来了。
薛鹤见了还能走能说的小郎君,心中雀跃。可一时又望向窗外,忽然心情变得沉重。
难得的好天气啊……
小郎君进了门,瞧见薛鹤还坐在床头,打量他一番后,对着他说道:“今日天气爽朗,我们早些启程回花斋。”
第33章
小郎君说起话来,还是那么温柔,慢条斯理地,这声音如何如何总能溜到人心坎儿里去。
可此时的薛鹤却是心中忽然一怔,这话,跟梦里一模一样。他神情恍惚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好像是魔怔了似得。
雀榕见状,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他脑袋,不解地回过头问薛言,“也没病了,这是怎么了?”
薛言耸耸肩,噘着嘴说:“小主子做噩梦了。”
“噩梦?”雀榕瞧他精神恍惚,看样子是真被吓着了。
薛鹤抬起头,一把拉住雀榕的手,连忙问道:“你会怨我吗?若是你出了危险,会怨我不救你吗?”
雀榕被他这模样打趣到了,低下头抿嘴偷偷笑了笑,然后装作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还拉过他的手,在手背上拍了拍,让他安心。
他说道:“不会,若是我死了,那也是命,怎么能怪你呢?”
薛鹤一听,立即呵斥,“不许说死!”
雀榕怔了怔,薛言在一旁给他解释道:“小主子就是梦见薛公子死了,还怨我家小主子不救公子你。”
看着薛鹤这个模样,雀榕又好气又好笑,对他说道:“只是梦魇罢了,叨扰了许大哥这么久,我们也该启程回去了。”
薛鹤在他再三保证之下,起来收拾了一下衣服,黑着脸出了门。
薛鹤同雀榕到了门口,薛言去牵马车。
“怎么不见许大哥?”薛鹤见屋子古怪,不由得问。
里头哭声从他们昨天进门就未停下,众人是也劝不住的,便没去再到苏大嫂面前提起此事,免得惹人更伤心。
“许大哥说衙门有事,就先走了。”雀榕回答道。
“哦。”薛鹤没太放在心上,也没有多想。
转过身,另一屋子的杨青枫也抱着江儿出来了,薛鹤看着他的眼睛,竟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将视线转移向下,“脚伤还没好吗?”
杨青枫将江儿放下,对雀榕行了礼,说道:“我去帮忙牵马车来。”
说罢,杨青枫就离开了。薛鹤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一低头,就瞧见江儿正盯着他看,目光并不友善。
两人知道江儿的身份,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三人沉默了片刻。
“龙族的事情,你们可以不插手吗?”稚嫩的声音略带成熟,江儿的开口打破了这阵的沉寂,他说,“阿枫很喜欢两位哥哥,所以,龙族的事情你们可以不插手吗?”
两人都怔住了,没料到江儿会说出这番话来,而且言语之中并未带着恳求的示弱。
“江儿不是要找阿姐吗?”雀榕蹲下身来,对他还是和蔼可亲,“哥哥帮你找阿姐不好吗?”
江儿并未接受他的好意,扭过身去,冷冷说道:“你们昨晚说的事情,我都听到了。这是龙族和余江村的恩怨,与你们无关,还望两位莫要再插手此事了。”
这话成熟地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岁孩童口中能说出的话,前一刻还是那么天真可爱的小家伙,转眼就变得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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