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次要遇到了这种情况,记得直接跑,傅郁。”
“你放开我!”
“我们做好了约定,你要是被我抓住了,就要乖乖吃饭。”
傅郁借着骨骼小,翻个身就想跑,可只消傅敛羽一个响指,椅子弹射出来,撞着他的膝盖强迫他坐下,软皮带冒出来锁住他的手脚,餐桌缓缓升起,上面摆的食物,和他从前吃的几乎一模一样。
傅敛羽撑着椅背,吻他的发心:“吃得好,奖励一个布丁,给你在里面加了桃浆,你会喜欢的。”
“这不公平。”小孩儿低着头,全身都在抖。
“我和你探讨过这件事情,”傅敛羽舀了一碗汤,轻吹着放凉,“里面有一条是正确的路,而你只要选对了就能走出这个房间,傅郁,你只是选错了而已。”
“你撒谎,你骗我。”
“我从来不骗你,我说过要带你出去,也带你出去了,你想见谁我也带你去见了,现在该是你听我话的时候了。”傅敛羽把勺子凑到傅郁嘴边,“乖,喝汤,先暖暖身子。”
勺子里的汤没少去,倒是多了点料,傅郁的声音带了掩盖不掉的哭腔:“你不是傅敛羽,你是假的,这个,这个身体里面又换了一个人。”
“哦是么,那我想我们大概也共享了记忆,因为以前你不吃饭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喂你的。”
“你这个,你这个……”傅郁哭得眼圈红红的,鼻涕眼泪混一块儿流了满脸,他对面前这个男人又恨又怕,又担心“真的傅敛羽”被暂时夺舍了而抱有侥幸,“你这个大坏蛋。”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撒娇。”傅敛羽放下碗,看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替他擦干净了脸,表情变得不耐烦起来,“张嘴,不要逼我用昨天的办法让你吃。”
傅郁全身一抖,总算是张了口,以前他故意耍性子要傅敛羽喂他吃饭,现在他什么都不用做傅敛羽也愿意喂他了,他却觉得难过起来。
一顿饭吃到后半程他才抑制住哭声,傅郁只觉得他这两天是要把他从前没掉的眼泪全补回来,他怎么也想不通傅敛羽怎么就变得对他那么坏了,坏到他做梦的时候,对方都在不停地追着他,不肯放他走。
他明明只有一个很简单的小愿望,就是去一个没有人管着他的地方自由自在地生活,结果傅敛羽前脚答应了他,后脚就把他关来了一个更加可怕的监狱里,每天还要玩那胜算约等于零的逃抓游戏。
也就餐后的桃子味布丁让生活有点盼头了。
傅敛羽看着小家伙刚才还吃得苦大仇深,现在倒是闭着眼嘴巴长得老大,都等不及他下一勺喂进去,喂少了还要皱皱他那张精致的小脸蛋。
大概是从小束之高阁养出来的毛病,傅郁再怎么讨厌他,都带了点似有若无的依赖感,期待着他有一天能良心发现,带他看外面的世界。
可束之高阁的宝贝,哪里容得了俗世的打量。
傅敛羽替他解开手脚上的皮扣,小孩儿脚一沾地就嗖得跑个没影,一寸寸摸着墙壁试图找到这里的出口,傅敛羽毫不在意地吹着口哨,把餐桌椅收掉,那个蛋壳形的东西又冒了出来。
“我不要!我不要那个,我不要!”
傅郁尖叫着跑到房间离那玩意儿最远的角落里,敲着墙壁,好像那样他就能在墙上砸出个窟窿来似的。
可是他的抗议向来无效,视野逐渐黑下去,听力逐渐被剥夺。
他没头苍蝇一样撞到了墙壁上,又被傅敛羽抱起来,任由他如何挣扎都没用,最后他还是躺进了那个柔软的蛋里。
“傅敛羽,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好,好,我有好几个身体能够你杀的。”傅敛羽的声音突兀地响在他脑海里,那是他在进蛋壳以后唯一能听见的声音。
“我要把你脑子掏出来。”
“这个可能不太行,我不太确定你这个体质在看到脑子的那一刻会不会先吐出来。”
“把你的脑子做成布丁吃了。”
“这个想法不错。”傅敛羽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我就能永远,与你同在。”
傅郁脊柱一直,恶寒遍布全身,脑浆的腥臭味仿佛就在面前,他晃着脑袋,摸索着男人的衣领:“尹青呢,她去哪里了?”
脖子上突如其来有了力道,不让他无法呼吸,可呼吸也不再顺畅,他被傅敛羽摁进了被褥里,嘴巴被撬开,男人的舌头在里面翻江倒海地搅和着,空气被一点点剥夺,喉咙里的呜咽被堵住,他下意识地挺起了胸,对方的手穿过他身下的空隙,把他搂向自己。
“亲爱的,尹青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
一瞬间的缺氧状态让他无法及时反应,等他脑子里不再劈里啪啦放烟花了,他已经完全陷入了沉默的黑暗里,伸手便是可伸缩的蛋壳,无论他怎么推挤,那壳只是无限延长,却总是不破开。
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开始了,血液在他体内流动的感觉被放大,还没等他开始觉得不舒服,疲倦感袭来,让他迅速进入梦乡。
“臆想出来的?”女人走进来,摆弄了摆弄自己的头发,“那么你现在也是在臆想我出现在你面前咯。”
傅敛羽看也没看他一眼,和她擦身而过。
尹青也没在意,而是走去了傅郁所在的再生舱那,隔着舱门看里面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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