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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两人打算各自离开的时候,一直负责为明少卿送药的沐家寨随从突然从船舱里冲出来,对沐晟大喊道,“寨,寨主,大夫说,明少爷他,他要生了!”
这一句话让沐晟与明不戒两个人都不禁呆立当场,
这,这才不过七个月,怎麽会怎麽早?!
“沐晟!”
下一刻就看到沐晟没命一样往船舱里奔去,明不戒怕他出事赶忙追过去,这时的船舱里已经是乱成了一团,下人们的脚步声在过道里乱成一片,等他们赶到明少卿房间里的时候,大夫已经将明少卿的双手束在床头,人也已经疼得没了意识,
“少卿,少卿!”
一把将大夫推在一边的沐晟这就要去解开绑住明少卿的绳索,大夫冲著他低喝一声,阻止道,“现在不绑住他,待会他受不住疼乱动起来就更不利於生产……”
“我抱紧他,不会有事的!”
沐晟不由分说地把明少卿抱在自己怀里,紧紧箍住他的手臂。明少卿正在剧痛中,勉强看清了眼前抱紧自己的人,才像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慢慢软倒下去,
“别让他晕过去!孩子是早产,要是没有大人助力,恐怕……”
“孩子才七个月……怎麽会这麽早……”
明不戒现在还算是清醒,他担忧地望著明少卿,扯了大夫一把,轻声在他耳边问了一句。大夫擦了擦额上的汗,小心翼翼地瞥了沐晟一眼,见他也是脸色煞白地盯著自己,显然是听到了明不戒的话。无奈之下只得安慰道,“民间都说,七活八不活,现在虽然是早产,可未必保不住孩子。沐寨主,待会你一定要用内力护著小少爷的心脉,我怕他剧痛中昏厥过去,对孩子就更不好了。”
听到这句话的沐晟重重地点了下头。明少卿虽然已经是疼得神智不清,可是始终记得大夫的嘱咐,无论如何不能晕过去,
由於男子生产已经是逆天行事,更何况明少卿本来的状况就不佳,羊水已破,大滩的血从穴口流出,可是孩子却还是没有出来的迹象,
“小少爷,用力,用力!就快出来了!”
大夫急得一身是汗,衣衫尽湿,他一边用手为明少卿推腹一边以金针为他减缓痛苦。可是在这种剧痛之中,金针的效力显然是微不足道的,明少卿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想不叫出声来。沐晟看著他这样,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遍一遍地叫他的名字,
热水被一盆一盆送进来,然後染红的血水再被一盆一盆送出去。时间也好像在这急剧的痛苦中被无限延长,床褥上已经是染红一片,而沐晟的手臂也被他抠出了一道一道的血印,
“啊!……”
突然猛地弓起身体的明少卿终於忍无可忍地惨叫了一声。沐晟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用力一挣,险些挣脱他的怀抱。这个时候大夫惊喜地大喊一声,“孩子的头出来了!小少爷,快了,快了,你支持住!”
大夫的这些话在明少卿听来已经是没有什麽作用了。他在经历了那番疼痛之後,整个人瘫倒下去连连喘著粗气,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连指端都冰冷苍白得吓人。
“少卿,你听的见我说话麽?听得见就点点头,少卿!”
一直不敢把手掌撤开的沐晟只恨自己不能替他受著苦。眼见著深爱的人受此煎熬却无能为力,这世上难道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麽?
明少卿胡乱地朝他点了一下头,然後抿著嘴扭过头。大夫虽然看见孩子的头已经露出来,可是过了这许久却不见有任何进展,不禁急道,“小少爷,你快用力,再生不出来,这孩子恐怕就不行了……”
“你说什麽?!”
一脸惊惶之色的沐晟闻言差点忍不住扑上去,他手臂中痛苦挣扎的明少卿忽然间睁大了眼睛,茫然无物的眼神空洞得让人害怕。沐晟拼命摇晃他的身体试图令他清醒过来,而明少卿却始终是那双空洞的眼神望著他,
“少卿,少卿!你醒醒,我答应了,这是最後一次了,日後我绝不让你再受这苦,绝不……”
说到最後已经哽咽无声的沐晟把失神的明少卿搂紧,眼泪,不可抑制地涌出,落在明少卿的面孔上,与他脸上的泪水和汗混合在了一起……
他这一生,已经为自己痛了多少次?为什麽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这麽痛苦?
“啊啊啊!!!”
本来已经没有反应的身体蓦地一震,沐晟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力挣开,几乎要抱不住他,鲜红的血从明少卿的密处喷涌而出,而那团红色的血肉也随著这血被排出身体,
可是,一下子太安静了,像死一样的寂静。
“孩子……”
颤微微的手还想去触碰一下这蹦自於自己身体的新生命,可是大夫已经抢先一步割开脐带,将孩子翻过身,用手掌朝著他猛打了几下,
依旧没有声音,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只有沐晟还在亲吻著明少卿冷汗淋漓的额头,他的手,早已无法停止地开始颤抖……
“少卿,别看了……”
大夫没有停下,仍然在用力拍打这手掌中这小小的,死气沈沈的孩子,
一直靠著墙边支持不住身体的明不戒见此情景,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这时──
“哇────!”
大夫掌中还一身是血的孩子在重力的拍打下,终於发出了这久违的一声哭喊。本来已经绝望的人脸上由痛苦慢慢转成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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