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历代妖皇用以传承的天妖令流落之后被皇室所得,历朝历代以肩上纹身相传,然而他却也没能在景元帝身上找到天妖令。步蒹葭曾坦言自己身上没有纹身,而据梅三弄之言,望舒身上也没有,那如此说,只能在夕照身上了——万妖名册在他身上,天妖令也在他身上,还真是……天意弄人。
白忙活一场……昆玉皱着眉望向景元帝,眼底清寂的杀意一闪而过,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岁寒……”地上的人浑不知死亡气息逼近,仍在喃喃自语。
匕首抵上脆弱的脖颈,划破皮肤的时候发出风一般轻盈的声音。当血沾上指尖,识海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有无数把利刃在头脑中一同凌迟一般彻骨铭心。他的视线已然无法聚焦,模糊涣散的目光失神地四周望着,骤然松开了手中的匕首,举起双手像在与什么猛兽搏斗一般毫无章法地挥向半空。
“我不是他!”昆玉捂着头怒呵一声,不期然想起来了。
景元帝怔愣了片刻,忽然站起身踌躇着伸出手,想去拂开他面前漆黑的幂离。
暴怒的昆玉一把使劲拍开他的手,吼道:“他一千年前就死了!为了自以为是的爱,他便赔上自己和所有的族人,我才不像他!”
他仰起脸,面上阴沉得似要滴下墨:“我永远也不会相信人类。”
夕照刚赶到之时,便看到自己的父皇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愣愣地跌坐在地上,而昆玉跪坐在地上似乎陷入了什么梦魇之中,他右手紧握住匕首的尖端,指缝间不断地漏出些狰狞的血水来。
他的脸很白,也很凉,就像是上好的玉珏一般,夕照缓缓抚上昆玉的脸,最后覆上他捂着太阳穴的左手上。感受到陌生温度的昆玉被惊醒,忽然睁开眼睛,银白的眼瞳中杀气四溢。最初的惊惶过后,夕照抿了抿唇,仍然坚定不移地伸手拥住了他。
记忆如同远古洪荒般一下倾泻而出,让人猝不及防,昆玉捂着羸弱的头脑。
昆玉知道这不是自己的记忆,因为他不爱喝茶,也不爱读诗集,更不会对着所有人温温柔柔地笑。
院子里龙须草长得正茂盛,一个俏丽的女子伫立在一片新绿之中,眸子里俱是喜悦,脆生生地冲着他笑:“你上次答应过要带我去人界的,不许食言!”
“好。”他听到自己答应。
闹市长街繁花似锦,彩灯炫目,熙熙攘攘的行人从身侧穿过,各色店铺星罗密布,吆喝声此起彼伏。他被活泼俏丽的少女拉到一个摊子上,少女东挑西选,信手从摊子上拿了两个面具径自盖在了自己脸上和他的脸上。
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戴的,竟然生生在脑后打成了死结。他蹙着眉硬是没有解下来,这时候背后传来一声轻笑,随即一只冰凉的手轻巧拂过自己后脑,面前逐渐清晰起来。伫立在面前的是一位身着深蓝色衣衫的高大男子,正待他想仔细观察相貌之时,男子却忽然回头,因为男子身后有人唤了他一声。
“柏远!”
同时少女扯了下自己的衣角,熟悉的呼唤声响在耳畔:“岁寒……”
我不是他……昆玉从梦中惊醒,惊魂未定地盯着头顶,好久没有缓过神来。
妖族也相信人世轮回之说。曾几何时,被禁锢在极北之渊的英灵望着他的脸沉默了许久:“你与他真像——那个背叛了全族的人。”
倏忽他咬着下唇,撕开右肩的衣服,手如利爪,指甲狠狠地嵌入背后上的白色麒麟纹身中,直至鲜血淋漓,恨声道:“麒麟,我不是他……他早就死了……”
发泄之后,他长吁一口气,重新整理好衣服,打量四周片刻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简陋的木屋之中。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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