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的面前,把她的世界、宇宙、天地,一下
子都炸得粉碎。她呆了,昏了,脑子麻木了,张大眼睛和嘴,她像个石塑的雕像,
既木訥,又呆板。
『爸爸!』胡芸从她的角落裡跳了起来,旋风般卷到父亲的面前。『爸爸,你不能
,绝对不能....』
『胡芸,』胡涛望著女儿。『你不要插嘴,你能不能不管父母的事,只做一个安静
的旁观者?』
『我不能。』胡芸的眼裡涌满了泪水。『因為我不是一个安静的旁观者,我是你和
妈妈的女儿,我是这个家庭裡的一份子。』
『那麼,』胡涛逼视著胡芸:『你為什麼曾经从这个家庭裡出走?是谁把你找回来
的?又是谁逼你出走的?胡芸,你能从这个家庭裡出走,我也可以从这家庭裡出走
!你是个懂事、明理,懂感情的孩子,用用你的思想!胡芸,感情生话并不是只有
你们年轻人才有!你懂吗?你想想看吧!现在,胡芸,不要多嘴,如果你不能做一
个安静的旁观者,那你就到自己的房间去,让我和你母亲单独谈谈吧!』
胡芸被击倒了,胡涛的言论,带著那麼一股强烈的、压迫的力量,对她辗过来,她
无力承担。退了开去,她缩回到自己的小角落裡,坐下来,她开始无意识的咬著自
己的手指甲。心裡像翻江倒海般转著许多念头,父母的离婚,代表的是家庭的破碎
。是的,她和胡军都大了,有一天,她会嫁给秦风,再也管不了父母的事。
胡军和施齐他们会独立去创他们的天下。父亲呢?当然和鲁霄在一起,他们会过得
很甜蜜。剩下的是什麼?是母亲!只有母亲,一个年华已去,青春早逝,懵懂,糊
涂而孤独的女人!她,将靠什麼活下去?胡芸咬紧指甲,指甲裂开了,好痛。她甩
甩手,注视著母亲。
〈三十六〉
若兰的神志已经回来了,十年前的那一齣旧戏码,难道如今又要重演了吗?她终於
弄清楚了胡涛的企图。离婚!她并没有听错那两个字。?了那个野画家,他竟然再
度提起离婚两个字。结婚二十几年,她跟他苦过,奋斗过,生儿育女,努力持家。
然后,他成功了,有钱了,有地位了,他曾经為了一个男人要跟她离婚,如果不是
那个男人因故车祸身亡,他会死心吗?她曾经為了小孩,远走它乡,如今....他
竟然又....。
是的,他是成功的,包围在他身边的,是一群知名之士,画家,作家,音乐家。他
们谈她听不懂的话,研究她无法了解的问题,艺术,文学!她早就被他排挤在他的
生活之外。现在,有个年轻的、英俊的、fēng_liú的、又有学识的“画家”出现了。他就再也不要她了!抹煞掉二十几年的恩情,抹煞掉无数同甘共苦的日子。她就成了
虚荣、无知、幼稚、自私的女人!
若兰一仰头,瞇起眼睛,她开始尖叫:『胡....涛!你这个卑鄙下流的无赖汉!记
得你追求我的时候吗?记得你对我发誓,说没有我你就活不下去的时候吗?现在,
你成功了,有钱了!有人巴结你了,有画家对你投怀送抱了!离婚!你就要和我离
婚了!你的良心被狗吃掉了!你卑鄙!你下流!你混蛋!十年前的那场车祸,夺去
了你的拼头....活该,你不怕....画家出门也会被车撞死吗?』她提高嗓音,尖声
怪叫:『离婚!你休想!你做梦!?了一个男人,你要离婚?鲁霄那个野男人,他
就像是个淫妇,dàng_fù,婊子,娼妓....出门最好马上被大货车撞死....』
哦,不不!胡芸在心裡狂叫著:妈妈,你要闯祸,你要闯大祸!你真笨,你真糊涂
啊!攻击鲁霄叔叔,只是给你自己自掘坟墓啊!
果然,“啪!”的一声,她看到父亲在狂怒中给了母亲一耳光。胡涛的声音沙哑而
苍凉:『若兰,你比我想像中更加低级,更加无知,更加没教养!我真不知道我当
初怎会娶了你!』
『你打我?你真的动手打我?』若兰用手抚著脸,不信任的问。『你居然打我?為
了那个臭男人、死画家,你居然打我?』
『你再敢讲一个下流字!』胡涛警告的扬起了声音,眼睛发红:『我会把你撕成粉
碎!』
『哎哟!』若兰尖叫了一声:『天哪!上帝!耶穌基督!观世音菩萨!我不要活了
!不要活了!』她开始放声大哭。『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瘪三!你这个王八蛋!你
要打,你就打,打死好了!』她一头衝向他:『打不死算你没种!胡涛!我就要讲
,我偏要讲,那个野男人,贱货!婊子生的!妓女养的,下三滥的同性恋....』她
喊个没停了。
胡涛气得发抖,脸色黄了,眉毛也直了,他瞪著她,喘著气说:『我不打你!我打
你都怕打脏了自己的手!很好,你再说吧!多说几句,可以让我多认识你一点!现
在,我和你离婚,不再会有丝毫心理负担!因為你只是一个道道地地的泼妇,你根
本不配做我的妻子!』
说完,胡涛转身就往楼上走,若兰扑过去,依然不停口的尖叫著:『你不是要打我
吗?你就打呀!打呀!撕我呀!撕不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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