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悄声道:“你也别着急,把地址留下来,我劝大师过去瞧一眼。”周辰芝六神无主忙给他写下门牌,湛华依依惜别瞧着她离去,倚在门口发痴作傻。
钟二郎一把将他扯回屋,按在沙发上随手打几下,湛华捂着屁股爬起来,委委屈屈辩白:“吆,二郎,你别恼,我也是帮你做生意!”他见钟二吃得满嘴油,忙垫着脚替他抹嘴,一双眼眸波光流转,细白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划动。钟二郎闭上眼猛打个喷嚏,搂了湛华冷笑道:“你这鬼果然是厉害,迷得老子像吃了酒。不过我可不随你往那家去,刚才那女人要把老子脑仁吵炸了。”
第17章
事情的前因后果周辰芝也不知晓。自从她上一次婉言告戒过陈任,对方知耻知辱萌生歉疚,纪扬再去探望时,陈任淡淡说:“你我缘分已尽了,往后再不必见面。”冷言凉语叫纪扬听得一愣,他忙赔出笑脸,耐何何样的哀求也不能换来对方回心转意。纪扬见陈任意若磐石,知道如何挽留也是无济于事,心灰意冷返回家。正当周辰芝暗地里欢庆,陈任却又找回来,原来这二人情深意笃,岂是几句话便能撇清的关系。但他们终究要分离。纪扬苦绞着眉头,一颗心裂作千万片,牙关紧咬涌出腥甜,垂下头默无声息。他借故要周辰芝先回房休息,自己去厨房沏一碗茶,哆嗦了半天兑上安眠药,陈任喝下水昏迷后,纪扬将他搬进冰柜里。
陈任睡进冰冷的箱子里,心脏衰竭,血脉凝固,身体被寒冰冻结。纪扬每日都去瞧他,双手抚过挂满冰霜的皮肤,一颗心随着陈任一同被冰冻。他每日照常吃喝工作,却再没了往常的欢乐,仿佛化作行尸走肉,空裹一张热皮囊。如次一日一日捱过去,有一晚正是夜黑风高,纪扬睡得颇不踏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隐隐约约听着有人唤自己。他身旁正躺着周辰芝,忙在睡梦里抓他妻子的手,哪知一把攥着个冰凉的东西,逼人寒气直刺入手心。他满头大汗禁不住挣扎,身子却如陷入深沼如何也醒不来,朦胧中又感觉有个人上了床,冰冷的身体紧贴着他,挨在耳侧欲言又止。
周臣芝渐渐觉察出不妥,她轻声将丈夫唤醒,纪扬身上像被火煎,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抹了把汗呆若木鸡,好半天后自言自语说:“外面好像有动静。”周辰芝奇怪道:“夜深人静的,这会儿掉跟针也能听着,哪里会有动静!”纪扬不相信,固执着起身走出房,夜幕浓黑似是醒不了的梦,空气好像被凝结住,他几乎疑心自己仍未醒过来,耳边涌出轻微的鼓躁,像是蝴蝶隔着老远扇动翅膀,他鬼使神差走进厨房,听到放置陈任的冰柜里传出一声声拍击。
纪扬那时竟不知畏惧,掀开冰柜正看到一个颤动的雪人,是陈任在里面冻得哆嗦。对方嘴唇眉毛都结上一层冰,抬起头对纪扬莞尔道:“一醒来就瞧不着你,还当你又跟我呕气。”纪扬心下里大喜,连忙将陈任扶出冰柜,拿毛巾替他擦去身上冰渣。陈任仿佛换了个人,拉起纪扬坦言心怀,多少年不敢说不敢提的言词若溪水涓涓长流,纪扬感叹说:“我们俩,多么傻。”但他很快又高兴,心中满怀感恩祝愿,以为这是自己跟陈任新的开始。周辰芝总等不到丈夫返回,披件衣服悄声走出卧室,却见纪扬坐在桌前自言自语,满脸又浮出浓艳的桃花。
话说这世上总会有事情让你我牵肠挂肚至死难离。钟二郎纠葛于与食物的执着,湛华也百年如一日洋溢出对世间女子的热爱。他忘不了周辰芝满面泫然欲泣,心中缝隙像生出一支孱弱的花,随了微风轻轻摇曳,笃定了主意救之于水火。这一日湛华得了空去寻周辰芝,撑着伞对照门牌按下门铃,房子里面悄无声息,过一会儿,有个男人给他打开门,探出身子微笑问:“您找哪一个?”湛华上下打量他一番,收了伞轻声说:“我叫做湛华,特来拜会纪先生。”对方一听忙将他让进屋。张罗着端茶倒水来接待。湛华眼睛朝四周扫一圈,那人忙笑道:“我叫做陈任,纪扬昨晚上失眠,这一会儿好容易才睡着,老烦您坐下等一等。”
湛华正襟端坐着喝茶,眼瞧着陈任恭腰将满地碎瓷破碗收起来,对方笑道:“这一房的夫妇也忒年轻气盛了,遇上什么都要大动操戈。不过世间夫妻皆免不得如此,待他们相处长久些自然会恩爱。”这时候,拐角的屋里忽然走出个男人,穿一件水蓝睡衣,眼角揉着惺忪,清瘦脸面仿佛也沾上淡淡的湖色,他瞧着湛华问陈任:“这是谁?你朋友?”陈任连忙道:“你怎么又起来!还不回去多睡会儿!”湛华心下里明白,这个便是周辰芝的丈夫纪扬。陈任将纪扬哄回屋,从柜子里取了茶叶另沏一碗茶,抿嘴笑着对湛华说:“待会儿纪扬待会儿醒实了,一起来可是要喝热茶。”他忙又张罗着预备茶点,双层托盘里摆上淋焦糖的泡芙,小块的白杏仁巧克力,另配了粗雁麦土司,湛华心里暗想:“好家伙,还是钟二好伺候。”
陈任笑着对他道:“我跟纪扬没生份,他这个人顶别扭,自己分明爱吃甜,又苦忍着不碰怕惹别人笑话。”他正说着,门外忽然一阵响,周辰芝下班返回家,一进门见到湛华忙唬得目瞪口呆,丢下皮包大声喊“纪扬!”男主人脸色苍白从卧室出来,拧着眉头对她道:“当着客人吵什么。”周辰芝忙闭上嘴,强作笑颜问纪扬:“你身上好些没?头还晕不晕?”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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