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表哥……”
萧晏点点头,让开路让韩谦进去。姬博陵一把把他拽出去,“他怎么样了?”萧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奚梓洲就着韩谦的手正一口一口地乖乖喝药,才说:“好好保养,应该不会有大碍。”姬博陵还念着萧晏家人都在奚梓洲手里的事,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站在那里干着急。萧晏却说:“送我回去吧。我终究还是个囚犯——”
姬博陵看了看周围,很想告诉他小皇帝很快就会放他出去了;但是又想起这事还没定下来,不好先说。于是说:“你自己保重,我再想办法送东西给你。”萧晏笑笑:“不必了,我什么都不缺的。倒是我家里……”
一句戳到姬博陵最亏心的事情上去,姬博陵顿时满头大汗,然而还是不得不撒谎:“你放心……”萧晏拍拍他的肩膀,耳语:“生死有命,你也不要再浪费时间救我了。”姬博陵正神游天外想着怎么哄奚梓洲把萧家的人放了,呆呆地说了个“好”。萧晏皱眉问:“存仁,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姬博陵警醒过来,打个哈哈:“没事,没事,我就是夜里没睡好,有点头晕……”
直到把萧晏又送回到牢房里,姬博陵仍旧有些脚步虚浮。再大步冲回到奚梓洲的小院中去,却见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坐在奚梓洲床边,正拿着热面巾给他擦脸。奚梓洲虽说是醒了,却干睁着两眼,眼神涣散,目中无神,仿佛魂魄已经被黑白无常勾去了。那女子见了姬博陵,也不回避,大大方方地起身福了一福:“见过太傅。”姬博陵略一思忖,便知道是先帝指给奚梓洲的“王妃”了。毕竟是自己跑到了人家闺阁中,姬博陵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退到了门口去:“下官唐突了。”忽然又觉得这“王妃”有些面善,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你是谢葶兰?!”
——当年只知道先帝给奚梓洲指了个王妃,却不曾想这王妃竟是……
奚和靖睁开眼睛时,外面天已大亮。从迷糊中清醒过来,他发觉谢千秋已经不见了;自己身上仍旧是赤裸的,身下那一阵阵的剧痛仿佛在提醒着他,昨夜那一场炼狱酷刑般的□,并不是一场噩梦。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想要逃避这一切。
他宁可被砍断手脚,甚至是死,也不要受这样的折磨。
他在被窝里又躺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他对自己说——自己不过是不小心被一只疯狗咬了。普通人被狗咬了大约只是会捡块砖头扔回去?他乃是堂堂的一国之君,不能做这样有失身份的事。他应该想办法逃出去,或者至少想办法让那群没用的侍卫们知道他在这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迟早有一日,他要叫那谢千秋碎尸万段!
他左右望了一圈,只见这房子原来以竹木为墙茅草为顶,室内的家具摆设也都是竹编木雕的,虽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却透着一种古雅的大气。眼看找不到谢千秋的踪影,便想偷偷溜走。顾不得身下那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他翻身跳下床去,到处找自己的衣服。结果自己的衣服没找到,却看到床边的一把椅子上整齐地叠放着一套石青色的衣衫。他也顾不了那么多,拿起来便穿上了。只是那衣服有些大,穿在身上松垮垮的。穿了鞋子小心翼翼地开门,一片青翠欲滴的绿色扑面而来——谢千秋着小木屋,竟然是建在群山环抱的一个山谷底。那山谷就如同一个竹筒,四周的峭壁仿佛是利斧劈出来般陡直。怪不得……江湖中人都说谢千秋行踪不定——他住在这里,恐怕是没人能找得到的了……
而谢千秋,正穿着他那件招牌黑袍立在门外:手里拿着一把谷子,嘴里发着“咕咕”的声音——正在喂一群鸽子。
奚和靖脖子一缩正想退回去。谢千秋头也不回,问:“起来了?衣服在床边的椅子上,屋后有溪水,早饭在厨房的锅里。这里可没人伺候你,不想饿死就自己动手罢。”语气淡淡的,仿佛奚和靖所遭遇的一切,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奚和靖前一刻还想着先假意顺从再想办法逃走,听了谢千秋的话,忍不住一瘸一拐地上前去,扶着门框怒斥:“谢千秋,朕和你无怨无仇,为何要几次三番加害于朕?!”
谢千秋俯身伸出手去,让鸽子们在他手中啄米,回头微笑:“你说没有便没有了么?”
鸽子们一拥而上把米吃了个干净。谢千秋起身绕到屋后的溪边洗手,奚和靖歪歪扭扭地追上去:“朕从未见过你——”
谢千秋冷冷地说:“你从未见过,却因你受苦受难的人,普天之下,何止千万!”
奚和靖忍无可忍。他自诩文武双全,颇费了一番功夫在习武上;宫里的武士和侍卫们都让着他,在他遇上谢千秋之前,还真把自己当个武林高手了。
所以他以为,他至少可以和谢千秋拼个同归于尽。
所以他挥拳朝谢千秋打了过去。
谢千秋只轻轻一挥手,一个石子破空飞过,他便往前扑倒,摔了个狗啃泥。
波折
虽然大内侍卫们一边封锁消息到处寻找奚和靖的踪迹,宫里还是有风声漏了出来。整个云嘉城如临大敌,高升街两边的高门大族还有几座亲王府全都紧闭着大门,不由得让人猜想是不是有人在里面密谋着什么。街道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就连姬博陵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时,都被拦下搜了几回轿子。他并不知道这是因为奚和靖被掳走了,还以为是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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