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时廖景把资料熟悉了个七七八八,齐水正叫他上楼去吃饭,他上去的时候却发现餐桌边只有丁良和冬冬。
“正哥呢?”廖景问。
“他不舒服,去休息了。”丁良在剥虾,蘸着作料一个个喂冬冬吃,“我们聊了一个下午,他本来不应该这么劳累的。”
“哦。”这地方什么也不能说,廖景便沉默地吃饭,这里的川菜非常地道,酒也不错。
丁良吃的很少,吃了一会去洗手间,他走了以后冬冬充满敌意地看着廖景,忽然道:“喂,二爸。”
难得他这么顺溜地叫自己二爸,廖景吓了一跳:“什么?”
“你和我爸吵架了?”
“没有啊,我们很好,你别妄想了。”廖景像往常一样白他一眼。冬冬歪着嘴舔指头,道:“我爸已经不爱你了,我看的出来。”
廖景手一顿,他振振有词道:“以前他剥虾总是给我一个给你一个,今天一个都没给你吃。”用纸巾擦了擦嘴,唏嘘道,“唉,你真可怜,他不爱你了。”
廖景特别想把整碟子盐焗罗士虾倒到他头上,但最终一切暴戾的遐想还是都化作一声叹息。
那晚他们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照例丁良先洗澡,廖景洗完出来的时候发现他拖着个小行李箱在收拾衣服,吓了一跳,问:“你干嘛?”
“收拾行李。”丁良说,“后天晚上我要和阿正出发去阿巴斯,大约十天回来,我们会在阿巴斯转机飞去安第斯,对方有专机接我们去工厂。”
廖景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一下子愣住了,丁良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道:“刚才我已经给韩队长汇报过了。”
廖景干涩地“哦”了一声,顿了顿,问:“随行都有谁?”
“只有我和阿正,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丁良说,“飞机一落地安第斯那边就会派人全程保护和监视,除了庄家和代理人,谁也进不了工厂。哑巴会留在这里主持大局,带你熟悉世雄的一切——老世雄,新世雄那边阿正也有内线,姚永迪应该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你现在是阿正的头马,和他的身份是一样的,江湖规矩,他动你就等于和阿正翻脸,他的白粉线在阿正手里,他不敢的,你暂时很安全。”
廖景无声点头,打开斗柜帮他收拾衣物,装了两条内裤,丁良扫了一眼便拿了一条放回抽屉:“这是你的。”
“哦。”廖景仔细看看,确实是,前一阵他把丁良以前的内衣裤都丢掉了,换成和自己一样的款式,因为只差一个号,经常混着穿,都有些分不清了。
“阿正可能快不行了,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出远门了。”丁良合上行李箱,呆呆站了一会,忽然道:“阿景,我很快就能帮你拿回一千万美金了,案子很快就会结束。将来要是韩队长安排我去很远的地方生活,不能回来,逢年过节,拜托你帮我给阿正坟上烧点纸吧,这件事,到底是我对不住他。”
作者有话要说:摸正哥,乃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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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头痛击
两天后的傍晚,齐水正的切诺基悄然开进廖景的小区。
廖景提着丁良的行李送他下楼,开车的是哑巴,齐水正坐在后座,光头,戴着墨镜看不清脸色如何,但可以想见已经相当虚弱。
“路上小心。”廖景把行李箱放进车里,拉着丁良的手嘱咐他,在家里他们其实已经相当生疏了,不过在齐水正面前还要保持比较亲密的样子。
“嗯,你也照顾好自己。”丁良握了握他的手,要脱开,廖景忽然用力一拉将他抱在怀里。
丁良下意识的要推他,手握住他的胳膊却改了动作,变成拥抱,双臂松松揽住他的身体,脸贴着他侧颊,道:“再见阿景。”
廖景吻住他的唇,舌尖启开他的牙齿,短暂而深入地给他一个来不及反应的吻,然后推开他,道:“走吧。”
丁良嘴唇上还有濡湿的痕迹,他整个人被推的倒退了一步,抬头平视了廖景片刻,转身拉开车门,走了。
廖景看着切诺基开出大门,汇入车流,最后连尾灯都看不见了,才返身离开。
丁良预计的旅程是十天,然而十天后他没有回来,机票作废了,签证也被延期。廖景问哑巴是怎么回事,哑巴说齐水正病情恶化,住进了阿巴斯当地的医院,恐怕要等情况稳定后才能搭班机回来。
事情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远在国外又帮不上忙,那边一切都是安第斯的人在安排,廖景心神不宁,冬冬也烦躁不安,两个人只要在一起总是吵架,吵的都要掀桌子了,哑巴去劝冬冬,冬冬哭完了又非要廖景陪他睡觉,弄的所有人都没脾气。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廖景才接到丁良的电话,让他和哑巴次日凌晨去接机。
送走的时候是两个人,回来的却只有丁良一个,带着自己的行李,还有齐水正的骨灰。齐水正于三天前病重不治,死在了拉巴斯的医院里。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齐水正的化疗才刚做了一期,医生说效果不错,本来很快就要做第二期了,居然就这样客死异乡,连亲生儿子都没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还好他生前把帮派的事情基本都处理好了,对外的日常事务有廖景主持,哑巴善后,对内则是丁良坐镇。孩子更不用说了,本来法律上就是丁良的养子。
所以事情虽然发生的突然,但大家并不慌乱,丁良回来当晚哑巴就召集各个管事开会,商议齐水正的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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