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奉阴违的事他做来行云流水,一副和对方久远不见的热络样子。
酒吧名字低俗,内饰也不算高雅,没有如泣如诉的蓝调音乐,没有郁郁不得志的爵士歌手,只有迷炫的射灯、拥挤的舞池、千金一座的商务包厢,以及一个个抛妻忘孥的中年富商,一群群抛胸露腿的年轻美女。
莫西干头的男人自称凯文,十句话里九句是吹,说自己开了一家颇具规模的模特经济公司,这些年什么财大气粗的甲方没有见过,有个富二代为了搭配一周里的不同心情,一口气买了七辆兰博基尼。
其实所谓的模特经纪公司就是拉皮条,他手里攒满了模样漂亮的男人女人,认识方馥浓也得缘于此。
“这地方的老板有军区的背景,方方面面都搞的定,所以不怕查,来的人可以尽情玩,常常还有小明星来捧场。今晚上就有周传雄的场,这片区域的女孩子大多是冲他来的。没想到一个歌星过气那么多年,倒还有些铁杆。”
大约这样的地方总是越夜越美丽,周传雄还没到,这会儿人虽不少,但实在算不上闹腾。舞池中央稀稀拉拉这么几个人,舞姿生硬又低俗,dj放的音乐也绵软无力。接近了内场的vip区,凯文一见美女就亢奋的毛病简直烂入骨髓,两只眼睛立即像狼似的嗖嗖放光。
提起过往凯文满腹辛酸,年少那会儿他又矮又瘦,又穷又丑,从没受到过漂亮女孩的青睐,这会儿一身的阿玛尼,自己也觉得自己格外高大,还打比方说自己就像一个常年吃不饱的人,一旦有朝一日能大快朵颐,定是宁可撑死也不撒嘴。
这话三真七假,只有同样在生意圈里摸爬滚打过的方馥浓知道剩余的七分真相:因为只有美女如群臣服胯下的时候,他才能说服自己,那些“白天笑脸迎人地装孙子,晚上躲被窝里失声痛哭”的日子是价有所值。
“那里的几个不是冲明星来的。喝酒、陪聊、划拳,外头的酒吧垫场一夜两百,这里翻倍,但她们不图这个钱。这地方畜生比人多,放得开的一晚上就是一辆现代酷派。”许见欧先他们一步去找战逸非,凯文扫视一圈酒吧,又用视线指了指四五个频频冲他们放电的美女,得意地说,“我手上的模特比这里的上档次,最不济的,一天静态秀也得五位数。”
方馥浓自己开公司时没少和达官富贾们逢场作戏,当然见识过这种地方的乌烟瘴气,还没少见。正微笑做戏的时候,一个女孩子从舞池里冲了出来。不知道是喝高了还是嗑药了,她一把就拽住了滕云的手腕,疯颠颠地笑说:“帅哥,我们跳舞吧!”
滕云从来不喜欢这样的地方,碍于对方是个女孩子又不好当场发作,于是青着一张脸,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方馥浓捏着女孩的手腕把她带进了自己怀里,贴着她的耳垂温柔细语:“帅哥在这儿呢!”
当真毫不扭捏地跳下舞池,方馥浓将双手高举过头顶,和着节奏扭腰动胯,与那看着年龄挺小的女孩子贴身热舞起来。叶浣君自己身形发福断了明星梦,倒是没少灌输侄子“形象价值百万”的念头,所以方馥浓向来不求一帜独树只求八面玲珑,运动、乐器、舞蹈……什么都沾,什么也都沾得像模像样至少能唬外行。他本就长得好,这一发骚,立马引来不少人的围观,原还挺宽敞的舞池一下子拥挤不少。
一看围绕身边的人多了几番,喝彩的,跳舞的,都纷纷亮了相,方馥浓反倒意兴阑珊地打算撤退。可那醉醺醺的女孩将双手搂上他的脖子,硬是不让他走。
稍稍挣了挣,没能把女孩从怀里推开,对方搂他搂得紧,再用力可该动粗了。
“欸?”方馥浓视线向前,突然轻轻一睁花哨的眼睛指向前方,一惊一乍地说道,“那不是小刚吗?”
“哪里?在哪里?”任何谎话到他嘴里都和裹了糖衣一样招人喜欢,仿佛他那一身演技是跟着他出了娘胎的。那女孩马上就松开了手,转过迷瞪瞪的眼睛去寻找自己的偶像——趁着女孩松手之际,方馥浓顺着音乐的节拍一侧身子,从挤挤攮攮的人群当中挺顺溜地溜走了。
“别忘了正事儿,”滕云无奈地摇了摇头,提醒重又回到身边的方馥浓,“你可是来面试的。”
“我替老板暖一暖场。”方馥浓不以为意,边挑眉梢边笑,含情脉脉的眼波往舞池里一扫,“看,这会儿热闹多了。”
“就你刚才和那小姑娘贴身跳舞的时候,我和滕云聊你呢。”知道了对方是医生不是公关,凯文露出个遗憾的表情,“我也觉得,你们看上去一点不像是朋友,道不同不相为谋,气场不合。”
“怎么了?”儒雅英俊的滕医生笑了,“我看上去有什么不对吗?”
“你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么?他让我帮他找一个男模,挑三拣四选了半天才定下,专门为了送去伺候有变态嗜好的富商。”凯文顿了顿说,语气之中的遗憾之意更深了,“那男孩才十九岁,就被玩出了精神病。”
“你……是不是什么事丧尽天良就干什么!”滕云不由对凯文的话大吃一惊,虽然话音戛然而止,但他显然已经完全表达出了自己不能接受对方这般作奸犯科。
“别诋毁我。”方馥浓作出一副不悦的脸色,几秒钟后,他忽又抬手捻了捻手指头,勾人一笑,“有钱才干。”
第五章叫声“爹”听听
抛头露面于生意场,常常是“己所不欲”旁人也要施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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