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音知道,他在慢慢揭开自己早已腐朽的伤口,把自己的全部展现给他看。
他想阻止他说下去。
他知道他在痛,默无声息的痛着,一层一层剥掉那伪装用的漂亮外壳,露出鲜血淋漓的内里。
但是,他又无法开口阻止。
他欲罢不能,想要独占他,独占他的过去。
后来,有一天凌迟去泡咖啡,晕倒在餐厅门口。
沐寒音站在房门口,推开门想要进入的一刻,听到了李医生和凌迟的对话。
「我戒毒的事不要告诉沐寒音。」
「沐先生不知道?」医生显然吃了一惊,「那他肯定也不知道你交替注射兴奋剂和镇定剂?凌先生,戒毒不用这么极端,你可以慢慢减少剂量,服用戒毒药物。而且您的工作时间也太长了,我劝你还是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再这样下去……」
「我知道了,你很啰嗦。」凌迟不耐烦打断他。
沐寒音站在门外,脸色慢慢沉了下去。
他想起那天凌迟开玩笑般对他说的话。
真正的毒瘾发作比这样恐怖多了。我发狂的样子,你真的有勇气去看吗……
难道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背着自己悄悄戒毒……
怪不得,这两天凌迟明显精神很差,问他,只说是有点发烧,大把的吞阿司匹灵。
凌迟……
这是不是你最不为人知,温柔的一面?
医生边叹气边从房间里走出来,合上门,抬头看见站在走廊上发呆的沐寒音,他一怔。
「沐先生? 」
「我都听到了。」沐寒音低声开口,发丝顺着眉骨垂下,遮住了表情,「有多久了?」
「半个月左右。」
「是吗……」
「您还是劝劝凌先生吧。」医生说完,又长叹一声,对沐寒音点点头,快步离开。
劝他?
劝他会有用吗?他决定了的事,又有谁拦得住。
沐寒音苦笑着摇了摇头,卸下脸上疲惫的神情,轻轻转了门把,进入房间。
那天晚上,沐寒音温柔地把凌迟抱在怀里,他没有像以前一样疯狂的和他做爱,只是小心翼翼把那清瘦的身体圈在胸前,像一只护窝的大猫,手指轻柔的爱抚着凌迟柔嫩如同婴儿股的皮肤。
凌迟也没有像前几日一样走到阳台上,他把头枕在沐寒音的胸前,闭上眼睛,在一片温暖之中,继续慢慢讲述。
「后来,那个女人见我这么听话,对我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戒,或者说,是失去了兴趣。有一天,我对她说,我想考(学术能力测验,是申请美国各大学的重要凭据之一),她很诧异,那天她心情不错,所以开玩笑似的答应我只要我考上常春藤联校,就放我走。」
「半年之后,当她看到哥伦比亚大学的商学院录取通知书时,她怒不可遏。那几天,她疯狂的虐待我,后来因为深度昏迷,我被送进一家私人小医院。不过,没几天我就醒过来,我躺在医院里的时候,她把一张合约书扔在我面前,告诉我,我自由了。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不再有痛觉,她告诉我自由的时候,我也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
「出去之后,我检查了自己的金融卡,发现里面有笔为数不小的钱,大概是我家里人觉得亏欠我作为补偿的吧,我就拿着这笔钱去了美国,重新考了,进了麻省理工学院。
「这就是我数据里空缺的那一年中发生的事。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很漫长的一年,长得让我觉得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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