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过程只有几秒,却漫长得令人窒息。就在徐文畅以为自己快要溺死的时候,兜里的手机轻柔地震动了一下,猝然将他拽离了绝望的深渊。
【陈墨晨:我也在公路上,离机场大概还有五公里。】
五公里……大概正好是徐文畅所在的位置。他深吸口气,尽量冷静地回复道:“你慢点开,千万别打灯,我在路边等你。”
发送了信息,徐文畅深吸一口气,跳下了驾驶室。
夜风呼啸着卷过旷野,每一丛树影后,仿佛都藏着张牙舞爪的可怖生物。
离开了金属车身的庇护,人类显得分外脆弱渺小,徐文畅却顾不上害怕,好像有一股说不出的力量支撑着他,摸索着走到对面的道路旁,去等一个不知何时会出现的人。
陈墨晨向来是听他话的,不一会儿,一辆黑不溜秋的破别克缓缓开过,若不是轻微的引擎声,几乎注意不到它停在了面前。
徐医生迅速小跑过去敲了敲对方的车窗。
别克一路蛮横地横冲直撞来到此地,前车灯碎了一只,连带着驾驶室的车门都有些变形。陈墨晨费力推开前门,弱弱地冲徐医生打了个招呼:“嗨……”
“嗨你妹啊!”徐文畅眼眶一热,再也顾不上装腔作势。他双腿发软,半跪在门外搂住了陈墨晨,一叠声道,“谁让你来的?你出事让我怎么办?啊?”
陈墨晨说:“不关祝昀的事儿,我今早锁了房门偷偷溜出来的。”
“胡闹!”
陈墨晨很坦然:“我想你了嘛。”
这样赤诚天真的依赖,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与恐惧里,像一柄餐刀,骤然撬开了徐文畅周身坚硬的外壳,叫他胸口酥麻且酸软。
又或许,徐医生想,或许他早已是一只被撬开的蚌了。他强忍着不愿承认,维持冷心冷情的面具,直到对方固执地,用力地,一下下戳弄他的软肋。
——直到逼着他承认,嘿,你是在为我心疼吗?
徐文畅摩挲着陈墨晨的囫囵头脸,搂过来亲了亲,方觉一颗扑扑跳动的心慢慢落回肚子里。他低声道:“你这小蠢货。”
陈墨晨想起前几天跟罗煦新学的笑话,抠着徐文畅衣服上的线头,嘟哝道:“小蠢货说谁?”
徐医生原本都快要掉泪了,闻言哭笑不得,无奈道:“小蠢货说你——行了,我才是蠢货。祖宗啊,你没事比什么都强。”
陈墨晨这才略带得意地笑了起来。
徐文畅想将他从车里抱出来,一抬头,却借着暗淡月光看清了对方的模样。他动作停顿,瞳孔微微放大,呼吸急促起来——只见陈墨晨半边身子都浸着鲜血。
“你……你……”徐文畅下意识地想问他是不是受伤了,话未出口却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下去。他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全然不敢往细处想。
幸而陈墨晨注意到他的目光,主动答道:“不是我,是别人的血。城里现在一团乱,我亲眼看见一个人被活吃了……”
“……哦……”徐文畅重重地吸了口气,按着胸口的位置,艰难道,“那,你……没事?”
“我吓得一脚油门,结果把怪物撞飞了,头也不敢回就直接往城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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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轻巧,徐文畅却能想象到内里惊险,后怕得几乎要心脏病发一回。他顿了顿,哄道:“宝贝真聪明。”
陈墨晨却撒娇似的往他怀里钻:“我们在这过一夜吧,城里真的好恐怖,到处都是怪物。文畅,我很怕……”
“不怕,不怕了啊。”
别克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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