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字帛前半部分基本在讲当年临都和离昌国之间大战的情形,离昌国如何骁勇善战,一路东进势如破竹,如何让临都哀鸿遍野血流成河,风墨携带手下士兵是如何被围困在山谷中的,虽是言语简练,但字字珠玑,让人觉得仿佛那场景就在眼前,倒是如何引得神助的那段描写得模糊,几乎是一笔带过,这倒是让容轩觉得纳闷。照理来说,这才是千字帛用处的关键,怎么反而被简化了,令人百思不得解其用意。容轩曾经就此问过鬼决,鬼决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你当真要用?,结果最后又是不欢而散。
容轩坐在淳安殿中反复看着手中剩下的千字帛,虽是残缺了。但容轩手中有的却是大半,可问题就在于,被殷十三夺走的那部分似乎是千字帛的最最重要的一部分,这一点让容轩格外头疼。
但似乎,也并不能写下多少容轩努力回忆着千字帛原本的大小,被殷十三夺走的部分,末端有一处留白,只有临都大帝的印章,剩下的字数应该不多,感觉应该影响不了全局,可如此一来,千字帛岂不是同一章史书没有什么区别了?
容轩有些懊恼地将千字帛甩在桌上,也不知道自己悉心钻研多久了,一合上眼睛是难以忍受的酸涩疼痛,泪水忍不住就流了下来,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抹泪,吓到了正端了水果进来的流芡。
王后怎么样了?容轩看了看流芡,流芡低了低头,没有说话,她还是吃不下东西么?
容轩取了千字帛回来之后,玄月忽然病倒,宫中御医说是偶感风寒,但却怎么都不见好。鬼决也来看过,也说是偶感风寒,容轩猜到肯定玄月有事瞒着自己又不肯说,还哄骗了这一帮御医匡着自己,自己也问了好多次,玄月只是闭口不答。
走,去宁安殿。
正起身准备将千字帛收好,容轩忽然看着手中的帛书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起来,忙让流芡替他准备笔墨。
天泽山谷,臾区祭心千聚首,血血容轩写着写着,暴躁地将毛笔往地上一掷,极无奈地坐倒回到椅子中。
陛下怎么了?
容轩摇了摇头道:以为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结果还是不能用。
他说着,将手中的千字帛竖起来摆放,对角斜指着一列字,正是方才容轩誊抄下来的内容,只是有几个字不全,所以后两句话的意思并不明了。
原来是这样,陛下圣明。流芡赞叹道。
容轩苦笑一声:可最后两句不全,怎么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打起精神重新看着自己誊抄下来的四句话。
臾区容轩心道,这个词似乎在哪里见过,怎么看起来这样眼熟?
陛下,流芡忽然开口打断了容轩的思绪,这天泽山谷指的是哪儿?
容轩屈指抵着下颚,没有回答。
陛下何不去问问鬼决怎么说?
容轩眉心一皱:问他?一会儿又要各种劝说我不要动用千字帛,反正黎司手中的也残缺不全,不会有什么威胁之类云云。
流芡转了转眼珠道:陛下可以诈问。
如何诈问?
陛下请看,流芡指了指容轩誊抄的句子,第三句,千聚首,要聚首的,总该是人吧,您就对鬼决说,想要亲自带千余人入天泽谷,问他要不要一同前往。
容轩眼睛微微一亮:流芡,好主意啊。
跟着陛下久了,自然学到些皮毛。流芡欠身笑道,而且根据陛下在连星湖的遭遇,这一次黎司估计还是会紧随身后,毕竟他手中的帛书也是残缺不全,陛下先猜出了天机,总是快了一步。
容轩思量了一会儿道:山谷中不方便排兵布阵,就算是黎司也不可能多带人。
但总归是要防着些的,万一起了冲突或是受了包围,总该有人护着陛下逃出去。
那就带精兵一千吧。
还得确保他们的忠心,万一有人途中反叛,对陛下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容轩点点头道:走,去御医房。
果不其然,鬼决听说了容轩的想法后的第一反应就是:
你都知道了?
容轩不傻,自然回答他已经知晓了一切。
鬼决的面色开始变得晦涩阴沉,看着容轩的目光中满满的尽是冷漠和不可置信。
我这般为你,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下执念?鬼决恨恨然道,若是到时候,您害怕那代价,又不想功亏一篑,迫于局势怕是要不得不背负起来,这你都考虑清楚了?!
容轩道:没有千字帛,容国必亡,临都必灭,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本王自己承担。
鬼决脑中那少年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只要能让临都不再受离昌人控制,就是要我风墨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鬼决无奈笑道,千年之前,千年之后,有什么不同?只是当年是迫于形势,如今却是主动要身陷囹圄。性命?人死了哪里还会知道什么苦痛,容轩,你明知道是怎么样的代价,却还是选择一意孤行吗?
容轩对上鬼决看着自己的目光,那眼中,分明摆着的是一份同情。他皱起眉头,转身离开了御医房。
暴君!
容轩猛然回头,看到鬼决正在淡然地收拣着桌上的药草,见容轩转头回来,奇怪地问道:陛下还有事?
容轩木讷着脸色摇了摇头快步离开。
刚才那一声暴君喊得太过真实,但是看鬼决的反应,似乎又不是他出的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入夜前容轩前去了一趟宁安殿,玄月躺在床榻上,并没有睡着,一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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