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吓了一跳,然而惊讶的有限,毕竟这些天目睹的惨状已经让他麻木了。他飞快地跳回车里。车子继续开动。
夜色深沉,陆万劫心里越来越烦躁,索性将车子停在了一家装潢不错的酒店门口,大厅里还亮着灯光,几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坐在沙发上守护这片地盘。
林无忧扯了扯他的胳膊:陆万劫,你又要打架吗?
陆万劫脸色平静,淡淡地说:不打架,如果他们够友好的话。
实际上在这种世道里能活下来的人,靠的不仅是体力和耐力,还有一点明哲保身的冷漠和见死不救的狠心。陆万劫不确定那些人能不能接纳他们两个,因为在此之前,因为被好几个团队拒绝了。
那几个看守看见有人进来,立刻抄起沙发旁边的铁棍,呵斥道:干什么的?
陆万劫举起双手高过头顶,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我和弟弟逃难过来的,想在这里借宿一宿。
你弟弟呢?看守见他体格强壮,有些惧怕。
林无忧推开车门,裹紧大衣,弱柳扶风地走了过来,虚弱地笑:我就是。
众人见了他这副模样,才算是相信,于是收了武器,很热情地说:快进来吧。他们去楼上叫了几个女人过来,解释道:我们是实验中学的老师,都是好人,我们这栋楼里收留了很多孤苦的老人和小孩儿,只是最近总是有一些人来抢我们的粮食,所以才不得不加强防备。
他们给两人安排了一间豪华套房,还从厨房端来了几块土豆泥。两人一路受尽同类和异类的残害,受到这种礼遇简直有些受宠若惊。
陆万劫为表示礼尚往来,就把林无忧怀里的一大包彩虹糖都送给这里的小朋友了,女教师笑着接纳,并替已经熟睡的小朋友道谢。
寒暄了一阵后,众人才各自回去休息。
陆万劫将浴室的水龙头打开,放洗澡水。浴室很豪华,虽然水不够热,但是浴缸很宽敞、很大,是双人的。陆万劫一手试探着水温,想象着两个人躺在浴缸里洗泡泡浴的场面,有点心猿意马。不过林无忧很累了,大概没有心情了吧。
陆万劫调试好了水温,去叫林无忧洗澡时,林无忧正解了衬衣在穿衣镜前扭腰摆胯,见他进来,立刻拢紧衣服,甚至抓起外衣披上。
陆万劫有些尴尬,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咳嗽了一声说:可以去洗澡了。
林无忧点头,微微弯腰,隐藏背部的异样,走进浴室。但是陆万劫又跟上来了,他红着脸,站在门口,表情万分扭捏,却要装作不经意地说:我们一起洗吧。
林无忧挑眉,摆出一副很凶的表情:不可以。
陆万劫满头大汗,做错事似的低头看脚尖,结巴道:唔,我就是随便说说,那你洗吧,我在外面看电视。
林无忧单手拿着浴巾,将他推出去,砰地一声关上门。
他脱掉自己的衣服,在镜子前仔细照了照,肩胛骨上的肿瘤由拳头变成了橄榄球大小,边缘还带着一点锯齿。无忧莫名地想起了在生物书图片上见到的那些动物胚胎的模样。
这两个肿瘤很稚嫩,却坚韧得很,无忧尝试过用刀片切割,用身体挤压。结果自己疼的死去活来,这东西却丝毫不受阻碍地继续生长。
林无忧在水里发了很久地呆,思维乱糟糟的,想不出头绪。学校是回不去了,毕业论文什么的,大概导师也无暇顾及这个了。姐姐和妈妈在西北边陲,应该是不受辐射影响的,她们大概很担心自己。可惜信号中断,不能给她们报平安。
至于门外的那位林无忧的大脑还是很清楚的,自己能活多久,活得好与不好,全在对方的态度了。他知道陆万劫喜欢自己,所以只能抓住这一点喜欢,好好地利用了。
刚才自己的态度有点冷淡,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总是摆出千依百顺的样子,他迟早会厌烦的。
林无忧想清楚了这一切,从浴缸中出来,找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紧紧地缠在自己胸部,确保背部的肿瘤被挤压到最小程度,然后才披上睡衣,将扣子一颗一颗扣住,打开门走出来。
陆万劫听见门响,就立刻站起来了,他上下打量着无忧,唇角露出一抹笑意。就算穿戴如此严密整齐,也是好看的。
卧室有一张超大的床,林无忧坐在床上,有些犯难了。两个人之前就挤在一张小床上睡过,如今空间这么大,更没有不睡在一起的道理了。但是他又担心被陆万劫发觉自己变异的身体。
陆万劫洗过澡后,见林无忧进了卧室,就直接走进来,顺手关上门,说道:今天睡这么早啊。他坐在林无忧身边,轻声问:你睡哪边?
林无忧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一些距离,低头想了一会儿,有些胆怯地说:我还是睡沙发吧。说罢从床上拿了一个枕头,不敢直视陆万劫的眼睛,灰溜溜地贴着墙角走了。
林无忧在沙发上摆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但是陆万劫随之又跟着他出来了。
陆万劫的表情很复杂,他蹲在林无忧身边,停了一会才迟疑地说: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再教你射击,可以吗?
林无忧有点疑惑,盘腿坐在沙发上,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了。
这个,不用勉强,我其实也不是很想学。林无忧很谦和地说。
哼。陆万劫竟然有点生气了:嘴上说没关系,但是却一直给我脸色看。
林无忧讪笑:有吗?他微微欠身,凑到陆万劫眼前,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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