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当他不胜酒力说胡话,拉着他一起到大通铺里休息。
凌孤月见房间内只有一张占了半间屋子的土炕,也不介意,找了个角落抱着流光剑,合衣卧倒,不一会儿就睡去。
睡到半夜,闷热难耐,凌孤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准备唤小童问是怎么回事,转身一看,身边睡着好几个打着呼噜的男人,这才想起来自己正在屏川驿的大通铺里。只好仰面合上眼,怎奈鼾声如雷,加之窗外风雨不止,树影婆娑,呜咽作响,怎么也睡不着。
凌孤月在炕上翻来覆去,半晌,好似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
那声音如同婴儿啼哭不止,又像狐鬼悲鸣,尖细如丝,断断续续,伴着雨打门窗的萧索,令人心惊肉跳。
凌孤月此刻全无睡意,心头涌上一股好奇,心道:这荒郊野岭,莫非有鬼?借着三分酒意,也不害怕,当即套上靴子,推开老旧的木门,寻着那时隐时现的哭声而去。
☆、第 5 章
凌孤月刚一出门,立在檐下,只见屋外雨未止歇,一阵冷雨挟风灌入衣襟,顿时酒醒。
此时夜色正稠,黑影幢幢,不见有何异常。侧耳静听,只有草木簌簌,哪还有哭声?
正笑自己多疑,准备回房,只听几声细细的声响自驿站后院传来。
“嘤……”
凌孤月当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紧流光剑,足下踩着泥泞的黄土,朝后院走去。
后院黑咕隆咚,只能看到一间间房屋如同墨色的巨兽,蛰伏在这片风雨林中,不知何时会突然睡醒,施展巨口吞吐众人。
一路摸索,那哭声时断时续,不过可以确定是来自某间房舍之中。
凌孤月运气抬足,走到那间屋子的窗前,并未惊动里面的人。
“翠袖啼红紫玉缺,雨打门墙,泪眼伤别……”
屋内并未亮灯火,透过木格窗传来少女的唱念声,唱的是前朝旧曲《卖儿怨》,嗓音细细,满是哭腔,说不出的悲切。
“一怨爷娘心似铁,从今恩义两决绝。问奴归处,门前柳,庭外花,井边月……”
凌孤月在窗下站了半晌,听她唱完了一曲又抽抽搭搭个不停,且哭声越来越大,没个消停。正欲扣窗,忽见前方现出一抹光球,幽幽悬悬,浮在半空中摇摆不定,冒着雨丝向凌孤月逼近。
凌孤月心中一跳,流光剑在手中几欲拔出,幸而剑上裹着布,一时无法脱鞘,他勉强按捺住心中的惊疑,准备静观其变。
待那抹昏黄的光球渐渐靠近,这才发现那光球原是个灯笼,后面还跟着一人,看摸样,是这家驿站的店主。
店家见窗户底下立着一个黑影也是惊疑不定,忙引着灯笼照去。
凌孤月小声道:“是我。”
店家舒了口气,道:“我在房中睡着,隐约听到一阵哭声,这才出来看看。客官也是为那哭声而来?”
凌孤月点点头,问道:“这间房里住着什么人?”
店家疑惑道:“这里面的是与你同行之人,客官不知道吗?”
屋里的少女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哭声陡然止住,里面静的落针可闻。
凌孤月道:“难道是轿子里的那个姑娘?”
店家点点头,朝窗子里望了望,可惜里面并未掌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瞧不见,“公子莫非不是与那些人一起的?”
凌孤月答道:“只是中途偶遇,结伴同行而已。”
店家小心翼翼地朝四周看了一眼,道:“那公子可得万分小心,我看那几人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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