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点点头,吩咐下人:“想是厨下不小心放多了醋,酸着殿下了。你去,再重做一份,顺道拿些牛乳冻上来。”嘱咐完毕,又对燕思宁说,“听齐总管说,殿下也喜好乳制吃食,正好晨起时来了位卖牛乳的婶娘,我便叫厨下做了些乳冻来吃。”
燕思宁瞪了齐恩一眼,齐恩忙低下头去。
于是被余锦年左哄右骗的,燕思宁往肚里塞了不少东西,待余锦年看到最后一册病案时,他已吃得肚皮滚滚,正趴在窗口,捧着消食茶看底下长街上人来人往。实在是难以想象,之前还曾是哀嚎遍地的滁南府,竟能这么快就恢复了生机,而自己更是这神奇医术的亲身经历者。
燕思宁虽然因为嫉妒的缘故,与余锦年不怎么对付,可看到眼下这种街市鼎沸的场面,还是忍不住感慨道:“你还真是药仙下凡。”
余锦年忍俊不禁:“这世上哪有什么药仙,不过是见过的多了,能做到临危不惧罢了。”
燕思宁将他细细打量良久,好奇道:“我听说季叔鸾为人冷若冰霜,我父皇的宴请他都有胆量回绝,连他的至交好友闵家公子都常常吃他的闭门羹,他对府外之事更是漠不关情……这人,是如何栽到了你的手上?”他凑近了观察余锦年,“你莫不是给他下了什么蛊!”
余锦年老神在在地摇摇头:“你这话应该去问他呀!也可能是他……见识太短了罢。”
他竟敢说才绝天下的季叔鸾见识短!
余锦年放下病案,另抽了一张新纸,工整地写下了几张药方交给齐总管,道是接下来路上要吃的药,有巩固之用的方子,也有补身养血的药丸,以及路上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
燕思宁虽然口中嘀咕着“有御医司一路相随,何须你来操心”,手中却接下了余锦年的好意,过了会又忍不住问道:“你不跟着一起回京?待回了京,父皇定是要封赏的。”
余锦年摇了摇头:“这楼里还有些善后事宜需要处理,我须得晚上几日。”
两人说着,楼下陈御医他们已将车马整顿好了,燕思宁只好起身下楼,才一出门,就在楼梯口遇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季鸿。季大人已换上了干练的骑装,那一握惯常垂在肩头的墨发也已高高束起,以一支小玉簪固定。余锦年见状走下楼来,踩在较高的一阶楼梯上,扶着季鸿的肩膀帮他理好了歪掉的玉簪,轻声嘱咐他路上小心。
季鸿握住他的手腕,眉头微蹙道:“当真不与我们一同走?此间的事,吩咐段明他们做便好。”
余锦年笑说:“他们不懂医,如何做得好?”
季鸿:“我将石星留下来给你,再给你留一匹好马。”
余锦年摇头:“不用了,我坐什么马回去都一样的,再说了眼下正乱,不知有多少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你,还是让石星他们跟着你罢。”
“……”燕思宁已经上了马车,回头见那两人在楼前黏黏腻腻,跟拉不开的拔丝芋头似的,觉得后槽牙都要倒掉了,不禁翻了个白眼,又听他们就把侍卫留给谁的问题挣扯半天,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抬手敲了敲车壁,扬声道,“季大人!本宫瞧着那才修缮完毕的河堤也不怎么牢固,季大人不若留下来再安排安排,届时与余大人一起上路罢!”
余锦年还想说是不是不太妥当,季鸿却已经二话不说回身谢恩了。
燕思宁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连假都懒得作,气得撂下车帘,哼了一声:“好个季叔鸾,就是等本宫这句话呢!”
齐公公坐在车前,也不禁偷偷笑了笑。
——
虽说大皇子发话了,但依礼还是要送到城外十里,季鸿骑了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前头揽着余锦年,慢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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