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武略有余,文治不足,是以赵人虽善战,终非王上之敌。只是赵王左丞相,名唤陈潜,此人心机深沉,久必为患,不得不防。”
“陈潜……”刘符念叨着这个名字,觉得十分陌生,只知他是赵国左相,其人如何却竟然毫不知晓。上一世时他东出征战魏、齐,由王晟北上平定赵国,王晟回来后却从未对他提起过这个人,此人也不在征辟之列,也不知他那时究竟是殉国了、逃跑了,还是被王晟私下杀了。
“景桓,此人比你如何?”刘符好奇道。
“此人智谋在臣之上,只是并非正才。”
刘符点点头,“你受伤之事,和他有关?”
“王上明断。”王晟与赵王打了多日的交道,对比之下,刘符的敏锐让他几乎有些欣慰,他心思微动,忽然问道:“王上可知,何为反间之要?”
刘符心道,我又从来没有使过反间计,如何能知道。但他也被王晟的这一问引得提起些兴趣,摸了摸仍然光洁的下巴,思考片刻道:“须得其中一方本有猜疑,或是互不信任,才可使反间计。”
“不然。”王晟反驳:“若是二人本来亲密无间,也可使计间之,令其相疑,如此又作何解?”
刘符愣了一愣,随即道:“若是果真亲密无间,又如何能中反间之计?其本有嫌隙,内不自安,故而可图。我看但凡离间,都先必有可间者,然后可使计乘之。离间并非无中生有,只是推波助澜。”
“王上此言,有王者之风。”王晟眼里带上笑意,偏过头咳了几声,取来茶水喝了一口,又问道:“既如此,王上以为如何才能不中此计?”
前面说了这么多,这里才是关键所在,刘符心思一整,沉吟良久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王晟又问:“臣子各有优劣忠奸,如何用人不疑?”
刘符在席子上动了一动,右手搓了搓大腿。自古以来君臣问对,从来都是君问臣对,不知道到他这里怎么就反过来了。他将油灯挑亮了些,趁着这个功夫,略一思索便答道:“此事极易。广纳下言,可不为此人所蔽;考其言行,可不为群僚所蔽。如此即可识其优劣忠奸、可否大用,景桓以为如何?”
王晟未曾料到刘符会有如此见解,听得此言,脸上的表情几乎有些欣喜,笑道:“王上如此好学,真为大雍之福。”
刘符一愣,心道王晟这个样子,恐怕是脑补了他入蜀的这一年里自己孜孜读书手不释卷的模样了,其实自己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哪读过几本书,偶尔读读也是耐不住一群年纪大些的大臣天天耳提面命,才装装样子给他们看的,想到这里,脸上不禁微微一红。王晟哪里知道,自己现在的年纪,其实都快和他差不多大了,有些见识也无甚稀奇。但是话说回来,自从他在这里醒来,便凭空多了十岁,又从未注意言行,然而直到现在周围人竟仍无一人起疑,这也太过分了些。
难道他年过而立,从他身上,他们却还感觉不出来自己和一个毛头小子的不同?刘符忽然有些气急败坏,将双臂环抱在胸前,看着王晟道:“书里又没教我这些话,景桓怎知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王晟见刘符这副气冲冲的模样,心中发笑,面上端不太住,怕惹恼了刘符,只得佯作喝茶,端起杯子遮在面前,摇头不答。
幸而这时李七正好进来车中送饭,刘符早就饥肠辘辘,见到吃食,便一时顾不上别的了,叫道:“你再不过来,我还以为你去给我种粮食去了!”
李七笑道:“方才过黄河,给马蹄子都包上布,就耽误了一阵子。王上,丞相,趁热吃吧。”
王晟将他写好的数卷纸收好放在桌子一旁,李七便将热腾腾的白饭和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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