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行动表达了他对于花言巧语以及甜言蜜语的抵抗力--头一扭朝着门外飞走,南风忙一把抓住他:“喂,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放开我,放开我!”小绿在他手里挣扎……无果,谁叫他只是一只小小的纸鹤呢,挣扎到最后,竟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南风拿眼泪最没办法了--无论是女人的还是男人的,更何况这声音只是一个稚嫩的小孩子。
“……真的哭了啊。”感觉到自己手心是有点湿漉漉的,南风忙用双手把他捧住,凑到自己眼前,小绿扭着头不肯看他,泛着微弱荧光的小小泪滴却还在不停的往下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孩子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哭的,来,跟我说说,到底为什么这么难过啊,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很多了。”
照屋里那男人的施针速度,一时半会儿恐怕结束不了,南风干脆席地而坐,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和小绿说知心话。
南风的口气接近诱哄,小孩子最受不住这个了,当下抽抽噎噎的道明原委:原来,小绿在有了灵力之后再次去找了一次他原来的主人,可是呢,折叠出他的主人再次看到他之后,只是嫌弃的把他抛在一边,然后举着比他大很多很多的风筝跑出去玩了,显然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典范。
“我……我还以为……连……连你也不要我了呢,呜呜……”
“当然不会啦,相信我,这样吧,我们拉勾勾,约定好谁也不许在没有充分理由的前提下离开对方,可以吗?”
他伸出小指,勾勾手,小绿也跟着伸出翅膀,很快意识到什么,又缩了回去,就地一转,变成人形。
“那,我们拉勾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纤细的小指勾住南风的,轻轻晃了晃,继而破涕为笑。
南风摸摸他的头,顺便用袖子把他满脸的泪都抹干净,才牵着他的小手进屋。
陆子夜正在穿衣服,男人看见踏进来的人形小绿,并没多说什么,只在收好针之后,道:“我每天这个时候来给他施针,每个月十五时寒毒会发作,到那时记得关紧小屋,把炉火生的旺一些,不出三个月,寒毒即可全部清除。”
“嗯,多谢前辈,呃……不过我听师傅说他身上的伤其实并不太重,脑袋却伤得不轻,不知……”
“不错,脑袋里的伤,要配合药医,明天我会带着草药来,你们早些休息吧,对了,你很细心。”
没想到竟会从这男人嘴里听到对自己的夸奖,南风腼腆笑笑:“还行吧,前辈慢走!”
没有女人的家里,老爸只顾着上班赚钱,他若不细心,恐怕这个家早不知乱成了什么样。
和陆子夜相顾无言的吃完了晚饭,南风简单的收拾了下残局,继而又为睡觉这件事发起愁来。
要他和陆子夜同床共枕?保不齐半夜自己随便打声呼噜就脑袋搬家,可要他睡地上吧……又没有多余的被褥,和病号抢床睡不是他的作风,南风纠结了一阵,决定--出去找客栈睡!
只是脚刚迈出门槛,陆子夜便开口了:“我有伤在身,睡得沉,你不必对我如此戒备。”
咦咦?这人还有点自知之明哈,南风脚尖一转,心里的疙瘩让他说出的话也没法儿嬉皮笑脸起来:“这……这床不大,我还是出去找地方睡吧。”
陆子夜坐在床边,只穿着南风按照师傅吩咐买给他的纯白色里衣,配着他苍白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虚弱,怎么看怎么可怜……
他抬手一指:“你和他,睡那头,装得下的。”
那个他,当然指的是小绿,不过即便见到陌生人,他也没多问什么。
南风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又不是瞎子,又怎会看不出来?只是经历过如此浩劫,让他再也无法轻易的去完全信赖一个人罢了。
这少年看起来比他还要小几岁,古灵精怪的样子,不过,如果他对自己有歹心,恐怕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找人给自己疗伤了。
凭借这点,他想,或许……他可以试着去接受这个少年的好意,以及,回报几许。
正文【009】同床不共枕
小绿咬着唇晃晃南风的手臂,仰着小脸眼巴巴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决定。
“……好,睡就睡,不过我可提前告诉你,我睡相不好,万一碰着你打着你哪儿了,可别怪我。”
“嗯。”
“你先等会儿,我出去打盆水,你洗洗脸擦擦身子,我也出去和小绿洗个澡,咱们一起睡。”
“好。”
南风忙里忙外,换水换了好几次,像个尽职的小厮似的伺候着屋里的那位大爷,自己累的满头大汗却一声不吭,下了小溪之后也是先给小绿搓洗完了,才给自己洗的。
小绿赤着脚坐在小溪边,小脚拍打着水面,在月光下泛起一圈圈的连漪,“主人,你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啊,你们之间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而且,之前你和他也根本没有多少交集,并不欠他什么啊。”
南风抹了把脸,夜风吹在湿淋淋的脸上有些泛凉,他道:“如果江湖上的传言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说,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以及他所有的亲人,都被人杀害了,失去亲人的感觉,你一个小孩子是不会懂的,不过,和你被你以前的主人抛弃差不多,你以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也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你心里,会好过吗?”
小绿鼓着腮帮子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说,主人是在同情他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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