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和王化贞来到了广宁南门的十里亭,差不多中午时分,远处旗幡飘扬,人喊马嘶,来了一伙人。
“永贞,钦差到了!”
“嗯,世伯,咱们去迎接吧。”
张恪领着孙得功,张峰等人迎上来,离着老远,魏忠贤就大笑起来。
“永贞,咱家来看你了!”
“魏公公,下官有礼了!”张恪对未来的九千岁可是极为客气,急忙行礼。
魏忠贤笑着拉住了他的胳膊,仔细打量了一番。
一两个月不见,张恪瘦了很多,太阳穴凹陷,眼圈发红,白皙英俊的小脸布满了裂口,裂口正在愈合,周围都是干裂的死皮,随风飘动。看起有些疲惫邋遢,但是曾经的书卷之气越来越淡,越发有种执掌生死的大将之风,生命凝成的杀气,凛然不可侵犯。
老魏看过之后,忍不住点头,关切地问道:“永贞,仗打得辛苦?”
“嗯!”张恪点头,一旁的王化贞站了出来。
“启禀上差,鞑子人多势众,十倍于我。张大人身先士卒,与鞑子浴血奋战,手刃鞑子上百,身上创伤十余处。苦战二十余日,费尽了心血,若不是张大人,广宁早就沦落到鞑子的手里,更遑论如此胜利!”
听着老王的话,张恪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吹捧得也太过了吧!
他是杀了几个鞑子,但是哪有上百人啊!身上也有伤,可是也没到十余处,要真是那样,只怕现在张恪还躺下炕上下不来呢!
张恪有些心虚,不过孙得功熟知内情的孙得功等人却是一脸坦然。仿佛就该如此。
“张大人,真猛士也!”
蓟辽总督文球一面赞叹,一面走了过来。这位文大人在总督任上乏善可陈,而且年纪也大了。不少言官都在弹劾他尸位素餐,老头子被叮得满头包。
广宁大捷就像是天下掉下来的馅饼,文球幸福的都快昏过去了。
有了这场胜利,看谁还敢弹劾他,至少他能体面下岗了!
心情喜悦,文球竟然拍了拍张恪的肩头。
“年轻有为,实在是我大明之福啊!”
“不敢不敢!”张恪谦虚地说道:“广宁一战非是张恪一人之功,军民百姓同心协力。将士用命,王大人运筹有方,才有如此大胜!就拿孙得功将军来说,连续七天没有下城,家丁勇士拼光了,两个侄子战死,此子如今还在医馆,他自己也是九死一生。孙氏一家,可谓忠臣良将!”
张恪还是秉承谦逊的作风,来个雨露均沾。功劳大家都有份。
几万人的斩获,功劳肯定不是义州兵自己能吞下的,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听到张恪的夸奖。孙得功脸也涨红了。
张大人真够意思,竟然能想到自己……
“哪位是孙将军?”魏忠贤问道。
“启禀公公,末将就是孙得功!”
孙得功急忙从神游之中醒来,迈着大步,到了魏忠贤面前,拱手施礼。
“好,果真是虎将!”老魏笑道:“主子万岁爷在临走的时候,还特别交代咱家,要好好问问仗到底是怎么打的。让咱家回去说说,诸位都是有功之臣。咱家进城吧,随后再好好谈谈。”
众人簇拥着魏忠贤和文球等人。向着城里走去,一路上老魏都热情地拉着张恪的手,嘘寒问暖,格外的亲近。
“永贞,咱家来之前,有没有什么人先到了广宁?他要是胡说八道,你只管告诉咱家,咱家一定给主子万岁爷上奏!”
老魏说得硬气,可是张恪还是听出了色厉内荏的味道。看来老魏拿杨涟是没什么办法,只能指望着皇上……
不过九千岁没办法,我可是有的是办法,等着你们见到杨涟的时候,一定大吃一惊。
张恪没急着点破,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笑道:“没有,卑职什么人也没见到!”
“那就怪了,那个家伙哪去了?”魏忠贤喃喃自语。
……
一行人离城越来越近,也看到了刑场,正在上演杀人大戏,十几个鞑子排成一排,脑袋瞬间砍下,鲜血蹿起两三尺高!
“啊!”文球吓得惊呼出来,急忙用袖子遮住脸面,根本不敢看。崔呈秀脸色也是大变,眼神之中带着惊恐。就算是杀人无数的朱七,也忍不住摇头,和张恪比起来,锦衣卫杀人就是一个笑话!
“张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崔呈秀问道。
“崔大人,鞑子入寇,杀害百姓无数,他们身上都背着血债。我让部下选出一些罪大恶极的,当众处斩,算是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原来如此!”崔呈秀目光落到了那一面尸体堆积的墙上面,那表情就仿佛看到了鬼一样,浑身一晃,就要摔下去。
“大人小心!”张峰手疾,扶住了崔呈秀。
崔呈秀坐好之后,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文球也顺着目光看过去,他更不堪,直接哇哇大吐。老头子马也骑不住了,侍从急忙把他扶下来。
身后的那些武将看到他们如此,都忍不住露出了鄙夷之色,两个文人竟然没有太监有种!
老魏的脸色也不好,不过他咬牙切齿说道:“杀得好,敢进犯大明,烧杀抢掠,就是这个下场!”
崔呈秀小脸煞白,再也不敢看了,忍不住担忧地说道:“魏公公,自古以来杀俘不祥,更何况杀戮过重,鞑子恼怒之下,继续入寇,恐怕就不好了!”
魏忠贤眉头闪过一丝忧虑,急忙对张恪说道:“永贞,崔大人的担忧你怎么看?”
张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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