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代表她心里的愤怒也平静了。
一步一步地走入宴会厅,她脸上漾着笑意,才刚进去,段兑就走过来,年轻的男人,俊朗的脸,身材颀长,走的步子极为沉稳,那走过来的步子一步一步地似乎就踩在她的心上,重重的,比她的步子还要重。
她几乎看不清他俊朗的脸庞,——可又看得很清楚,站在原地,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的手臂极为熟练地揽在她的腰间,她有一刹那间的昏沉,手臂跟阴森的蛇一般,只是她乱动,窥视着她的蛇信子就能吻上她的脸。
她心里头紧张,面上竭力装作没事人一样,伸手摸摸自己的鼻翼,下意识地摸了两三下,鼻翼并没有痒意,总要摸那里,一摸了后才会有勇气似的,“不知道是吃坏什么了,肚子有点疼,回来得有点晚。”
段兑根本没怀疑她去洗手间这事,脸上立即露出担心的神色,“那得看医生,万一再难受可不好的……”
“我现在好多了,没事呢,”她哪里想看医生,最近看医生看得可多了,以至于她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想看医生,稍皱着个眉头,“现在好了,小事呢,我才不为这种事去看医生呢。”
“真没事?”段兑有点闻病色变,仔细地看她的脸,没瞧出来不对劲,才稍稍放点心,但还叮嘱她,“要是等会还不舒服,我们就得去医院,知道吗?”
“知道了。”她拽着他的手,作亲昵状,“去吃点东西吗,我饿了。”
宴会采取的是自助餐形式,大餐桌上放着随意取用的各种食物,想吃都自己取,乐意吃,吃再多都行,只要肚子能装得下——纯粹是装相,虽说自助餐形式的宴会,谁也不是为了这大餐桌丰盛的食物,而是人与人的联系。
“快过来,我们到那边去,”没等他们走过去,已经陪顾老爷子迎客人迎了一晚的顾明珠绷着个身子过来,背对着众人,她还挺没形象的冲陈果撇了撇嘴,将段兑给撇开,“你个大男人的,还不如过去同他们谈谈什么时事的,陈果这边我来顾着,我都要饿死了,站了一晚上,真不是人干的事……”
她抱怨着,声音挺轻,并不想让别人听见,也只说给他们两个人听,说得很自然,硬是隔开他们两个人,拉着陈果往大餐桌走过去,“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为了穿这件礼服,今天就喝了牛奶,简直要我命了——”
陈果一笑,挺喜欢顾明珠的性子,“小心再吃可礼服给撑破了,你还是少吃点。“
“要命。”顾明珠差点哭天抢地一番,“真没劲,我还不如待在国外,一直念书,念到我都念不动为止,这种跟交际花一样的活儿,我可干不了多长时间……”
“说什么呢,还交际花,你有那个本事吗?”陈果听了忍不住要笑,心情也稍稍好一点,只是被愚弄的感觉太糟糕,也稍稍让顾明珠的话给弄得淡了点,“当交际花好当?就你这个架势,还差得远了……”
顾明珠一听,嘴张得大大的,诧异地看向她,慢慢地她闭上嘴,眼里的诧异之色丝毫没淡,反而将陈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疑惑地问她,“你居然还能开玩笑?我以前真没看出来……”
“是吗?”陈果心一跳,还以为让人看出什么来,把脑袋靠着她的肩膀,“我哪里是跟你开玩笑,我讲的是事实,你想当交际花,也得有那个能耐……”
顾明珠觉得这个世界都是黑暗的。
她举起手来,左手手指全都并拢,盖住右手竖起的食指,示意陈果别再说了,个自尊心给狠狠地打击了,“我服,我服了,你可别说了,再说我就要往地下钻了。”
“嗯,孺子可教也。”陈果还在那里装模作样地补一句,话一说完,她笑得满脸的笑意都放不下,几乎全靠着顾明珠才往前走,笑得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顾明珠拿她没办法,颇有点感慨地说,“你现在开朗多了,挺好的,明天我们出去玩吧,找个地方好好地玩,就我们两个,别带上段兑,好不好?”
因为不是那个人,她才开朗的,当着顾明珠的清澈眼睛,她实在是说不出来,人总是很奇怪,有的人一看就知道投缘,有的人即使认识一辈子,也不会投缘。
她想跟顾明珠大概就是这样子,内心有些嫉妒起陈果来,她有这么好的朋友,而她方婧婧也有朋友,——想到朋友,她忽然间想起来靳晨,那个想让她当模特的知名画家,脑袋没有更多的印象。
“明天得回去了,”她想答应,又不能违心地占有陈果的朋友,内心里的自私刚一冒头,就让她给压了下去,她得记清楚,这不是她方婧婧的朋友,是陈果的朋友,总有一天她要当回方婧婧,那么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我们还怕没时间聚一聚?”
顾明珠想想也是,不急着一时,在家里没待上一天,估计老爷子又得生气,陪陪老爷子嘛,是她应尽的义务。
☆、041
同顾老爷子打了声招呼,结束他们一晚的“行程”。
陈果离开时,顾明珠还朝她暗地挤挤眼睛,让她心情大好,有这么一个人,她真想占用这个朋友,理智总归是最残忍的东西,在她将将要陷进去的时候,总会将她给弄醒,认真地告诉她——这不是她方婧婧的朋友,只是她如今披着陈果的皮,却不能说开来。
因为那个叫方婧婧的人已经死了呀,派出所户口里没有她的常住人口登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村,或者哪个社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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