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一叠金票来,我顾虑石头的自尊,坚决婉拒他情敌的施舍,南宫冥惆怅而去。过了两天,又拿来了一叠纸片,最上头是两份更换名字的通关路引和身份证明,全部都有官府盖印,下面是大大小小加起来约莫一千多两银票。
南宫冥说:“你们原本身份我已让官府报了病死,新身份是在官府上过档的农户,有正式的赋税记录和官府存档,出生地是西南安县杨村,那里正在闹旱灾,逃难者甚多,你们一路打点,小心应付,应该出不了大乱子,等到了关外,花钱打点一下官府,买房置地也是容易。另外这千两银子是石头做黑卫时未发下赏金,还有你离开南宫府时没领到月钱,也是你们应得的份额,所以收着吧。等熬过这些日子,凭石头的本事,将来也饿你不着。”
我看向石头,他冲着我点点头,我方接过。
南宫冥又极严肃地对石头说:“你是南宫世家的叛徒,我本应废了你武功,又恐仇家上门,洛儿受罪,只好暂且搁下此事。只是你以后行走江湖不得再提南宫家的名头,亦不能当众使南宫家的独门武功为恶,以免败坏南宫家家声。若我听到任何不好风声,便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定追杀到底。”
石头有宝藏内得的绝世秘籍,对此不以为意,咧嘴笑了笑,露出森森两颗虎牙,应得飞快。
我知南宫冥是真愿意放过我们,心怀敬意,千恩万谢过后,亲自送他出二门外。他慢慢地转身,慢慢地离去,蓝色身影慢慢穿过小桥,忍了许久,忽然发问:“你真不后悔?”
我摇摇头。
“是啊,你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自然不会后悔。”他想微笑,可笑容里有掩不住苦涩,他抬头看着远处高山,山上枫叶红到极致,混合着旁边黄色银杏,灿烂如锦,便回头叮嘱,“再过两个月便入冬了,山上很冷,你要注意身体。”
我点点头,无话可说。
天空有南飞大雁,引湖中剪羽天鹅水鸟纷纷呱鸣,南宫冥看了一会水鸟,笑道:“我小时候带你去水榭画天鹅,你总不爱去,说被圈养鸟儿很可怜。我以前不懂,只以为你是小女孩心底善良,喜欢伤秋悲月,如今总算明白,你可怜不止是鸟儿,还是你自己。你和那些剪羽天鹅一样,不喜欢南宫世家那个冰冷牢笼。”
“错了,”我轻轻地说,“我可怜不是我,而是你。”
南宫冥呼吸几乎窒住,脸色有些发白。
我想他大概误会了什么,急忙解释:“《山河志》《海说》《阿黎也海志》……你何曾喜欢过什么武林争霸?想创什么宏图大业?长脖子鹿,不会飞巨鸟,长脖子人,还有你偷偷画大批大批地图,你敢说你不想亲眼去看看这些东西?”
南宫冥无奈道:“我做梦都想,只是……”
我劝说:“家大业大责任大,你身上被南宫世家套的枷锁比我重,可是总有一天你会卸下来,所以千万别学你爹爹那样弄垮了身子,外面大好世界还在等着你去研究呢。听说北面极点有全身雪白熊,捕鱼为食。西面雨林有会吃人花,会飞天老鼠,全身是黑白条纹马,海洋深处有数十米高鱼,说不定是传说中鲲。你难道不想亲眼去看看?回来再写本《南宫游记》。”
“洛儿你也认为世上真有鲲吗?”南宫冥兴致忽然又被挑起了,眼睛里闪着热切光芒。
我见他高兴,也欢喜道:“我听说有,却不肯定,不过你可以去看看,回来告诉大家。”
“是啊,出海探险吗?爹已经管不着我了,”南宫冥看着天空,仿佛发现新大陆般,陷入了憧憬,他欢快地对我说,“如果有天我找到了这些东西,回来一定告诉你。”
这个世界海运正在迅速发展,多有外人来中土做生意,但远航始终充满危险,我对自己的提议有点后悔,担心地叮嘱了好几句。
未料,南宫冥很难得地驳斥了我一回:“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怕苦怕累,老爱操心。这些事情若不是有危险,岂轮到我去发现?怪不得海船不准女人上。”
我弱弱地低头受教,任他继续天马行空地陷入妄想。
小桥那头,白梓正从小喜的院落里转了出来,见我们相聊甚欢,便走过来狐疑地看了许久后问:“阿明你在这里做什么?”
南宫冥立刻拍着他肩膀,大大咧咧地说:“洛儿妹妹晚点出关,她身子单薄,无法学武,万一遇到危险,我恐石头那傻子护不住。你手头上不是有好些mí_yào、伤药、毒药?拿些来送给她防身吧!”
白梓大惊失色,立刻用戴手套手将他爪子打下来,如拍病菌似地在衣服上拍了几十次,愤怒道:“我第三百二十四次的强调!手是最脏东西,不戴手套不准乱碰我!谁知道你摸过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好好好,知道你爱干净,别跳脚了。”南宫冥不以为意,反过头来安慰了好几句。
我听了半响,总算明白为什么白梓行医济世,救人无数,却只有南宫冥一个朋友,而且他长得美貌多金,家里丫头想爬他床数目却不多。原来是那家伙怪癖极度严重,而且极度爱挑剔,除了南宫冥这种对朋友好好脾气的超级圣母,否则谁也忍不了他。
说起……他牵小喜时候也有带双层手套,真不知原着里他是怎么忍住洁癖,对林洛儿下手,莫非也是带着手套?回想剧情,他好像确实是穿着衣服做啊……
我越想越歪,眼神也越发怪异,白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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