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诧异地蹙起眉头,深思地盯著她沉声问:“月儿,你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
明月颤抖而略带哭腔地断断续续说:“哥哥,你放开我,我们不能这样,这样是不对的。”
李睿一听此话,头脑顿时嗡地一下,脸色剧变。他一向小心地不让明月接触那些三纲五常的观念。但明月怎么会有这样的认知?他铁青著脸问道:“谁告诉你这样不对?”
明月含泪摇头不答。她如何能告诉哥哥,她在万花楼偷看了羞人的一幕,以及顾三娘跟她的对答?
李睿心里迅速盘算著,当下作出决定。不管现在还是未来,他都不能冒险让明月心中产生罪恶感,不能冒险让那种巨大的心理压力压住她的心。他绝不能因此而失去她。他的计划要尽快实施,以免夜长梦多。他知道世俗根本容不下这样的爱情。但他们毕竟还是生活在世俗之中,他又怎么忍心让明月受到哪怕任何一点世俗的伤害?他早就深思熟虑想过了,他冷笑。他有权力,不是吗?权力虽然不能带给他一切,但却能让他任意操纵世界,实现他心中的渴望。
他温柔地搂著明月坚定地说:“月儿,你别怕,我们这样做没什么不对。你不要多想,一切都交给我。你安心等我凯旋回来,你等著瞧好了。没有人会觉得我们这样不对。”
明月带泪迷惑地问:“会吗?我们这样真的不是不对的吗?”
李睿深深地望入她眼底:“你不相信我?”
明月凝视著他,她对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一直都是深深信赖他的,她点点头。
李睿露出个欣慰的笑容,把她重新搂入怀里,明月柔顺地依在他怀里。闭上眼,感受著被他保护,被他深爱的温暖滋味,逃避地抛开心中那片寒森森的可怕阴影。
李睿一向傲视天地,强横地把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中。但他不知道,诡秘莫测的命运已经在悄悄脱出他的掌握,将会给他措手不及的狠狠一击,毫不留情地把他的心在片刻间撕得粉碎,以最残酷的方式狠狠报复他的不驯。
李睿带兵远离开王府的当天,明月独自对著空荡荡的房间,一种异样的孤寂凄凉袭上心头。她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深切的牵挂和担心。她坐立不安,心乱如麻。心似乎随他而去,只剩异常的凄凉和空虚,在空荡荡的心房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
明月忧愁满怀,翻著一本琴谱,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是默默在心中计算李睿的归期。离除夕——还有整整一月。她愁肠百结,这种度日如年的感觉让她如何才能消除啊?
下午,织素过来看她。虽然明月对织素总有种说不出的不自然的感觉。但房里的冷寂空虚,和她无法排遣的愁绪,简直让她抓狂,能有个人来打破这异常的沉闷,她感到由衷的喜悦。
闲话家常了一会儿,她敏感地觉得织素似乎心事重重,有好几次嘴唇嚅动,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明月有些狐疑地望著她,不知她到底有什么事想对她讲。
终于织素下定决心,勉强笑著问道:“郡主,你素来喜欢音律。不知你知不知道有一首从春秋时代流传下来的古琴曲名叫《红颜恨》?”
明月迷惑地摇摇头问:“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曲子是何人所作?”
织素深深地看她一眼道:“传说这首曲子是春秋时代齐国公主文姜所著。唉!可惜文姜红艳薄命,最后死于非命。”
明月满怀好奇地问:“她怎么会这样呢?织素姐姐你把她的事讲给我听听。”
织素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道:“春秋时期,齐国国君齐嘻公老年得了一千金,取名文姜。这孩子一落地就与众不同,长大后,出落成一位才华横溢的绝代佳人。文姜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名叫诸儿,是齐国的世子。诸儿长得英俊潇洒,是个堂堂美男子。这兄妹二人,自幼感情极好,同起同卧,形影不离。他俩成年后,也从来不避什么男女之嫌。”
明月满含兴味天真地笑道:“他们兄妹这么要好,倒跟我和哥哥一样嘛。不过织素姐姐,什么叫避男女之嫌?”
织素心乱如麻地看著她,不知如何回答。沉吟半晌道:“郡主,本来兄妹是不用避什么嫌的,不过毕竟男女有别,避嫌是要回避兄妹之间的一种永不能超越的人伦的禁忌。”
明月迷惑道:“什么是人伦的禁忌?”
织素别有深意地看著她道:“这世上男女间最深的感情不是亲情,而是那种‘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的超越生命的爱情。但这种爱情对血脉相同的兄妹来说,就是绝对不能逾越的人伦的禁忌。”
明月浑身剧震,心神一片混乱。李睿的话清晰地回响在耳边:“月儿,我爱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我爱你爱得好辛苦!你明白我的心吗?你明白吗?”
明月颤声道:“这种感情是禁忌?”
织素坦白地直视她的眼:“自古以来,同血不亲。这是天地最大的禁忌。”明月心中开始发抖。织素深深盯著她继续道:“当这兄妹俩到了婚配年龄,在齐嘻公的安排下,文姜远嫁给鲁国国君鲁桓公,而诸儿则娶了宋国公主。他俩虽然极不情愿,但父命难违,只好洒泪而别。后来齐嘻公过世,诸儿即位为君。他虽然拥有众多的嫔妃,但他惟一深爱的女人却是自己的妹妹文姜。他压抑不住对文姜的深深思念,就派使者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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