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妙语,高文一时情绪上来,情不自禁应道。他也屈身向前,将双足探入水中。
永平郡主和徐卷霜随后至,四个人集体前挪了数寸,四对足齐放入水中。高文瞧见四人中就数徐卷霜最为拘谨,两只小脚丫子一动也不动,就那般僵硬地杵在水中。高文嘴角一勾,指尖悄悄沾了几滴江水,接着指上一弹,水珠往徐卷霜脸上洒去。徐卷霜冷不丁被溅到,当即回头,双手捧起掬了一把水,狠狠往高文脸上泼去。
顷刻间,高文被从头到脚淋湿。
“哈哈哈哈!”高文不气反笑,他低头观察徐卷霜的两只脚丫子,果然动了,轻轻地在拍水,发出泛水的声音。高文心里开心,盯着徐卷霜的双足久了,心里更生起几丝酥痒。
高文缓缓转过头去,不看徐卷霜。他抑制住自己心头的骚.动,轻轻吟道:“滔滔大江,亲亲吾家。激激滩涂,悠悠吾穴……”他吟唱起出征的战歌,纵使声音再浅再低,也会一扫心中的其它杂念,只剩慷慨清凛之气。
高文在俯仰天地间,碧空如洗,江流广阔,心中除了一股清气,更多出一股豪迈热血。高文禁不住握住了徐卷霜的手,对于他来说,世间最重要的莫过于两个家,大家是殷国,小家是鄂国公府,高文他努力拼搏,只为保大家和小家同平安。
今儿有幸,大家和小家同为宁静祥和,一如眼前缓缓流淌的江水,在这一刻拥有短暂的,却弥足珍贵的无风和平静。
高文继续吟道:“滚滚涛浪,男儿热血。浩浩水深……”
“佑吾殷昌。”萧叔则忽然接口。
高文稍怔,转过头来,就听见萧叔则问道:“子文,你今日来要同我说的正事,是你打算再去边塞么?”
徐卷霜闻言眼皮一跳,只注视着高文,并不发声。她心中虽然不舍,但不左右高文的决定。
高文攥着徐卷霜的手愈发握紧,颔首道:“叔则总是料事如神,我这次准备向皇上奏请,举家请赴边塞。一来为着保家卫国,二来……”高文顿了顿,正色道:“我要兵权。”
“你打算训练亲兵啊。”萧叔则笑了笑,右足艰难地在水中哗啦了几下,瞅着江水对高文说:“子文,你可要想清楚,出了京城,这城里……你可就是自动放权了。”
“我想清楚了。”高文旋即接口:“我也未必放权,人不在心在,我自然会命百尺传递我同皇上的往来书信。另外……”高文转头,殷殷望向萧叔则:“另外城中还需叔则里多担待。”
萧叔则轻笑出声,本欲脱口而出“我能有什么本事担待,更何况我家中皆近亲五殿下”,但是萧叔则对视着高文切切双眸,忽然发现……他自己和高文都不同了。
这是高文第一次在朝事上央求萧叔则,他和高文的友谊更深了一步。
高文又补充道:“我亦嘱托了另外几人,有他们在京城与你相辅。叔则,你不会太为难的。”
萧叔则便垂头应承下来:“我全力以赴。”
终究是……都要走进那个人人向往,提着脑袋换富贵荣华的涡旋里去了。
萧叔则心底几分荒凉,为了缓解气氛,他起头开唱道:“滔滔大江,亲亲吾家。激激滩涂,悠悠吾穴。滚滚涛浪,男儿热血。……”
还是这一脉大江好,水流浩荡不知其深,亦不知其情。江水不会开口说话,所以人们说它是吾家,它就是吾家,言滩涂是吾穴,它就是吾穴。讲浪涛是男儿热血,就算浪涛不是,它能辩驳?
毫无思想的无情事物反倒最有情呢。
萧叔则双足在水中晃悠,感觉江水温度适中,温着脚,暖着心。
高文亦唱起战歌,与萧叔则相和。
一曲终了,高文突然说:“在边塞时,我们夜里睡觉,为了提防着敌军袭营,真的是金甲夜不脱。”
萧叔则点点头,泛着笑深吸了一口气:“所以说都不容易。”
……
某日,今帝照例上朝,翊麾校尉高文向皇帝请奏,主动请调去条件艰苦的西北戍边。
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皇帝很快准奏了。
翊麾高校尉转升做定西高将军,调行边塞,五年为期。
高文留了赵大福守鄂国公府,羽衣和万仞留给萧叔则差使,其余人等一律随他搬迁。虽说是举家搬迁,但一共也就主仆七人,行李不多,两辆马车就能全部装下了。
高文扶徐卷霜上车的时候,瞟了一眼车后头绑着的行李,忽生一念。他微微低头,唇擦过徐卷霜耳畔,悄悄地对她说:“明年给我添个小子,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就需要三辆马车了。”
徐卷霜不知道高文怎么会突然联系到这些,脸上绯红,却只能赞他思维开阔。
“上去吧!”高文扶着徐卷霜,将她托上车里。徐卷霜坐车又不是坐马,并无多少颠簸,高文却仍不放心地嘱咐道:“等会路上坑坑洼洼的,路不好走,你可要坐稳了。”
隔着车帘,徐卷霜的声音飘出来:“好。”
高文笑着就要自行上马,忽听见后头有人唤他,急匆匆地,话都说不连贯:“高、高公爷,高公、公爷!”
高文停了动作,待那人来。那人近前了,瞧清楚了,来人作一身小厮打扮。高文不认识这名小厮,却又觉着面熟,高文垂睑回忆了一下:嗯,他不是……还是想不起来。
那小厮也是察言观色的人,见高文半响不发话,十有八.九是忘了他。小厮就主动作个揖,自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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