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原来你是这么算的。”若苍的眼睛里却充满了不忍和怜悯,“可惜你漏算了一件事。”
“什么事?”
“大祭司姜妧赏识你的原因,或者说她恨阿桑入骨的原因。”若苍叹息着说道。
南离突然有不好的预感:“难道说这两件事情是同一个原因?”
“是的。”若苍长长叹息,讲述起二十年前的往事。
二十年前,各部落之间的道路并不像如今这般闭塞,彼此间各有往来。那时候四方部落里最杰出的美男子只有一位,就是姬姓部落首领的弟弟燕明君。
相传燕明君俊美无双,他轻启薄唇微微一笑的时候,便如春风拂面,百花盛开,连最铁石心肠的少女也要为之心动;又据说燕明君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手中一条黑色鞭子犹如神龙飞天,又似灵蛟探海,威不可挡,当年四方部落里会盟于桑上原,举行擂台赛,几十个素有武名的青年男女连番车轮战,也未能令他损及分毫。
这样的男子是当之无愧的神之宠儿,原本该有许多女子为之仰慕倾倒,忘我追逐的,而那场擂台赛之后,也确实有不少稷下川的女子曾经动了春心。但是由于燕明君出身姬姓部落,她们不约而同地迟疑了。
当时四方部落,细数起来,共有姜、姚、姬、嬴、姒、妘、妫、姞八姓,八姓之中,各部落皆奉女子为尊,以女子为家主族长,繁衍生息,惟有姬姓部落与众不同。
姬姓部落相对比较奉行弱肉强食的理念,比起女子擅长的采集,他们更加推崇男子擅长的渔猎,故而姬姓部落以男子为尊,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稷下川的少女们爱煞了燕明君,原本单纯出让家主之位,她们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姬姓部落里还有一种很不好的风俗。他们视女子如同家畜一般,毫无尊重可言,甚至他们为了淡化女子所特有的繁衍生育的光环,削弱女性生殖崇拜的影响,还想出了极其卑鄙的方法。姬姓部落的男子们会在自己妻子怀孕待产的时候,装模作样地躺在榻上休产假,意在混淆视听,从辛苦生育的妻子那里抢过繁衍的功劳。
谎言重复了上万遍,就会变成真理。在以男子为尊的姬姓部落几千年持之以恒的洗脑努力下,女性的所有付出都不被承认,地位愈发低下,已经形成了无可扭转的恶性循环。
在这样社会环境下长大的男子,便是再天神下凡,也是稷下川的女子们所不能接受的。提起姬姓部落里男人休产假装怀孕,她们只会觉得卑鄙无耻毫无下限,因而连带着也就对俊美无双的燕明君敬而远之。
倘若没有什么变故的话,稷下川的女子们大概会和姬姓部落的男子们成为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可是事情就在二十年前发生了变化。
稷下川和姬姓部落同时参加桑上原会盟的时候,燕明君突然当众宣布:他和哥哥政见不合,深以哥哥的卑鄙龌蹉为耻,愿退出姬姓部落,只求嫁与一位情投意合的妻主,从旁辅佐,白首不离。
“这个消息一出,公开追求燕明君的女子不计其数。现在的大祭司、当年稷下川的杰出年青祭司姜妧,也是追求者之一。”若苍的言语里满是苦涩。
☆、昊天九问(一)
提起姜妧,若苍的话语越发低沉缓慢,南离尽管心急如焚,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他知道,其实若苍并不是一个天生的独身主义者。若苍曾经和姜妧论及婚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最终没有走下去。
若苍后来成了稷下川标榜圣洁公正、唯一必须由未婚男子担任的少祭司,姜妧则做了位高权重的大祭司,却没有像从前的大祭司那样迎娶夫君和侧夫,而是选择游戏人间,整日和年轻男孩子们厮混在一起。她的枕边人大约三个月换一次。
姜妧和若苍并没有因为婚约未成而心存芥蒂,相反,他们是很谈得来的朋友,姜妧一向很尊重若望,若苍也一直是姜妧的忠实拥护者,她做出的决定,他定然会毫无条件地执行。
“姜妧和现在姜寨的首领姜姬是燕明君身边最出众的竞争者。她们既是有些血缘关系的姊妹,又是年纪相仿的同窗好友。燕明君曾在两女之间左右逢源,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宣布下嫁姜姬为侧夫。”若苍慢慢说道,“后来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是。”南离道,“那时姜姬大人已有正夫侧夫数人,却为了燕明君开心,于半个月后宣布同原先的正夫侧夫划清界限,甚至连荷露的父亲也被遣返,燕明君成为她唯一的夫君。更有甚者,姜姬大人原本是不叫姜姬的,却为了燕明君,以他的姓氏为名。”
“现在想来,那大概是他们两个最亲密无间的时候。姜姬虽在部落公选中失利,无缘祭司之位,却仍是上一代大祭司最受宠爱的弟子。燕明君因此得以随意出入稷下学宫和祭坛等肃穆神圣之地。那个时候的礼仪,不比今日的繁琐,他们也从不避讳,学宫,观星台,钦天监,甚至祭庙、祭宫,随处可见他们欢爱的身影。”若望道。
“那么姜妧大人呢?他们为何不顾及姜妧大人的感受?”南离着急问道。
“没有,他们没有。也许是人逢得意,情到浓时,再也顾及不了别人,也许是燕明君算准了一切,暗中想让两女为他争风,致使整个稷下川大乱,”若苍说道,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他完全站在了姜妧的立场上,“他们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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