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四川人啊,嫁到这里已经四十多年了。”阿婆看了看蒋逊,笑道,“我嫁到这里的时候,跟这个小姑娘一样大。”
蒋逊听她提到自己,笑问:“阿婆,这边都是藏族吗?”
阿婆说:“我们巴泽乡都是藏族,另一个乡里都是汉族。”
“彝族呢?”
“也有啊,我们木喀县还有摩梭、旭米。”
蒋逊一知半解的点点头。
贺川个子高,伞撑的也高,他挡住了雪,蒋逊却只能继续吃雪。吃了几口,蒋逊把帽子拢了一拢,低着头避开飘来的雪,阿婆隔着贺川说了声:“你雨伞不能这样撑啊,你看看小姑娘身上都是雪!”
贺川偏头看了眼,把伞降低了,伞一低,又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索性把伞塞蒋逊手里:“自己撑。”
蒋逊手冷,两只手一直塞在袖子里,懒得撑伞,说:“不用。”
贺川没勉强,又把伞高高地撑了起来,走了一会儿,他把伞往边上侧了侧,这样刚好,不挡视线。
没多久,阿婆指着前面一栋砖瓦房说:“就是那里了,那里就是王老师的家。”
这间房子是砖瓦结构,面积看起来还算大,房檐和窗框上修饰着藏族图案,颜色绚丽,看过前面这么多土房,这间是绝对的“豪宅”。
阿婆推了下门,门就开了,她解释说:“这几天来看王老师的人很多,有时候王老师的孙子出去一下,王老师又不能起床,所以门一直不关。”
进门是个窄小的过道,过道左边挂着一幅唐卡,五颜六色很好看。
走进客厅,里面铺着地板,有沙发,天花板一圈装饰着藏族图文,电视机是老款的液晶电视,尺寸很小,边上还摆着几个长筒,蒋逊昨晚见过,是用来打酥油茶的。
另一边摆着一张照片,彩色照,是一个戴着眼镜,红光满面的老人,阿婆也看见了,唏嘘了一声:“这是很久以前准备的照片,没想到就要用上了……”
贺川看着照片里的人,那人跟他记忆中一样,只是稍稍苍老了一些,换了一副眼镜,穿着件中山装,精神很好。
边上有人问:“他就是王云山?”
贺川点头:“嗯。”他看了眼蒋逊,“感冒了?”
蒋逊摇摇头,裹了下擦尔瓦。
阿婆小声说:“我先去里面看看王老师有没有睡着。”
贺川说:“我在这儿等着。”
阿婆进了卧室,贺川继续打量客厅。沙发边有一个铁皮炉子正生着火,他指了下:“过去坐。”
蒋逊过去坐下了,贺川又说:“帽子摘了。”
蒋逊摇摇头,贺川笑道:“还戴上瘾了?那你戴着。”
他看了眼茶几,自己动手倒了杯水喝,听见卧室里传来阿婆的喊声:“小伙子,进来吧,王老师醒了!”
“来了!”贺川应了声,问蒋逊,“你也进去?”
蒋逊说:“我在这休息会儿。”
贺川没异议,一个人进了卧室。
卧室只有一个小小的节能灯,光线很暗,屋子里有檀香味,一张床靠墙摆着,边上是张书桌,书桌上码着两排课本,再边上是紧闭的窗户。
地上有一个痰盂,书桌靠床的位置上有一个搪瓷杯,上面插着一根吸管。
床上躺着一个老人,面色枯黄,精神萎靡,枕边叠着一块毛巾,边上还放着一盒纸巾。
阿婆轻声道:“王老师,就是这个小伙子啊,他说来找你,你看看认不认识啊!”
贺川往床边走了几步,床上的老人缓缓地掀开眼皮。
贺川笑道:“王老师,还记不记得我?”
床上的人突然睁大了眼,朝贺川抖着手,喉咙里发出“呃”的一声。
阿婆问:“王老师,你还记得啊?”
“呃……贺……”
贺川说:“对,是我。”
“贺川……”王云山终于说出了完整的字。
阿婆出来的时候,蒋逊还坐在沙发上,头上包着粉色帽子,低着头把玩着擦尔瓦的流苏,听见动静,她抬了下头。
阿婆笑道:“他们在里面说话,我去给王老师做饭,中午你们也留下吃吧,你们大老远的来看王老师,真是太不容易了!”
蒋逊问:“有什么吃的?”
阿婆说:“我去厨房看看。”
蒋逊也跟着过去。
厨房里堆着很多蔬菜,房梁上挂着腊肉,阿婆看见了奶渣,说:“等下给你们炒个奶渣,可好吃了!哦,我先给你们打碗酥油茶!”
阿婆拿出了茶桶,又拿了个碗,往里面挑了点东西,蒋逊认得黄色的酥油,白色的盐,另外还有个黑乎乎的东西,像是什么渣子,她不认识。
阿婆把东西全都拨进茶桶里面,加了水打起来,一下又一下,连续几十下没有停。
蒋逊问:“要打多久啊?”
阿婆说:“最好打100下,打久一点,可香了。”
蒋逊问:“我能试试吗?”
阿婆把茶桶递给她:“小心点啊。”
蒋逊学着阿婆的样子打,才一下,就把里面的水给打出来了,溅了她一身,阿婆笑道:“不能这么重啊。”
蒋逊放轻动作,打了几下,学不会阿婆的力道,她放弃了,把茶桶还给阿婆,阿婆又继续打。
蒋逊坐在小板凳上看了一会儿,问:“摩挲、旭米是什么样的?”
“啊?”阿婆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蒋逊的意思,说,“就是少数民族啊,跟我们有一点点不一样。”
蒋逊问:“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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