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遗愿,就是能将她化尘在黄土。
漆黑的眩晕,逐渐包围她……
母亲满脸长满皱纹的慈爱笑容,仿佛就在眼前。
只是,看得到,触摸不到。
爸爸,健健康康,不再被病痛折磨的样子,
哥哥们及未谋面的嫂子们……
幸好,所有人都幸福了……
她的手,无力的垂下。
任由死亡将她带向光明的殿堂。
……
她是一只没有了双脚的小鸟,除了天堂,哪也不可能是她的家。
……
越等越不对劲的雷·约瑟破门而入。
她苍白的躺在黑色浴缸里,比纸还雪白、美丽的脸,刚烈的别向另一边。
她的手,无力的搭在浴缸的边缘。
仿佛,早已经死去。
那一幕,触目心惊。
曾经,也有个人在这个浴缸里,以这样的自是决绝的准备夺回她的男人。
两个美丽得身影交叠在一起。
雷·约瑟觉得自己的心脏渐渐窒息无力……
第三章
医院总是很寂静,除了那个男人来的时候。
她手腕上的疤痕很深很明显,可以看出,那一日她的决心有多决绝。
在病床里,奄奄一息的醒过来时,白花花如天堂一样颜色的天花板,和男人焦虑的脸。
印入眼帘。
“别、别、别!我再也不碰你了!等你身体恢复了,我马上放你走!”雷·约瑟的惊慌那么明显。
仿佛如同惊弓之鸟。
“小姐,你男朋友对你好好哦,送你开医院的时候,你男朋友当时的脸色和你一样苍白到毫无血色哦,而且我们这里最出名的外科医生,硬是被你男朋友从手术室里扯了出来。”杀鸡用牛刀,就是形容这吧。
“小姐,生命是宝贵的,以后不要这样想不开了。”落在其他人的眼里,她的自杀成了一时之气。
淡淡的笑,生命,她原本就早没有了存活的意义。
流逝了太多的血液,她的身体很虚弱。
对待那个男人,她很冷漠,冷漠到有点仇视。
但是,这个男人的脸皮也很厚,无论她怎样的对待,也径自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送花给他,命人煲汤给她,亲自一口一口喂她喝下。
“多喝点!有力气,才能从这里走出去!”
“我讨厌软趴趴的女人!”
……
这一场病,让她对这个男人有了一些认识。
这个男人,
说话,雷声大、雨点小。
他是一个杀手集团的老大,但是,他又比她所见过的那些杀人不见血的政客,干净、豪爽太多太多。
穿暖花开。
她的身体也养的差不多了,连原本尖细的下巴,也开始红润。
今天,一走入病房,雷·约瑟就觉得气氛特别不同。
很安静。
虽然这个女人一向是安安静静,清清冷冷的样子。
“来了?”她的眉宇连抬都没抬一下。
恬恬静静的样子,看在他眼里,特顺眼。
“恩!”将声音也刻意低沉了几分,自从那件事以后,他对她战战兢兢,捧在手里怕摔碎,含在嘴里怕化掉,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嚣张。
以前还总是嘲笑夜箫对乔翎特没种,现在看来,他比夜箫那时谦让、包容的样子,王八多了。
起码,夜箫不会象他一样,女人眉毛一颦,就吓了一大跳。
“我有事告诉你。”她的心没有石化,所以经过近两个月的相处,她已经能和他平静说话。
“我准备回国了,也许,回家。”平静的,她告诉他。
不顾他整个下巴快要掉下的惊讶样子。
“你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
“再穷,那里也是我的家。”她的语气很平淡很平淡,“我不想做一颗耀眼的明珠,我只想做回一颗平凡的小石子,有一个平凡的家庭,能拥有一份平淡的幸福。回国后,如果可以,我想找一个不是很有钱,但是一定要是老师的男人,我会为他生育一两个子女,他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我是在家专心带孩子的黄脸婆。我们的生活,很平静,即使坐在自行车后面,住在石瓦房里,只要心是接近的,一切就好。”
雷·约瑟愕然,她的梦想太平凡,而他,永远成不了那样的男人。
喉咙发紧,心慌成一片,很想留住她。
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明明承诺过,她是自由的。
“如果我找不到这样的人,那么我想把父母接过来一起住,伴着他们一起慢慢变老,就好。”
她的神情,一片坦然。
昨天晚上,她终于熬不住,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她和母亲遥远的距离,通过一条电话线,两个人都哭得稀里哗啦。
所有事情,她都原原本本你的告诉了母亲,包括她再也没有脸面和亲人联系。
母亲哭得很难过,“娃,无论怎么样,这里都是你的家。”
没有她以为的鄙夷,电话一个转给另一个人。
一个又一个亲人声声呼唤她,回家吧。
她动心了。
飘零的心,好像终于找到了出路。
……
机场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努力给你。
这句话,终归他还是说了。
但是,她依然摇头。
除了回家,我什么也不想要。
然后,她说出这句话时,只看到他在发呆。
那张霸道、朝气蓬勃的脸,露出了很寂寞很寂寞的怔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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