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梵赛的言行举止忽然变得十分诡异。
如果他大吵大闹地跟她闹别扭,苏眉还觉得可以应付,毕竟他之前走得都是这个幼稚园小朋友闹脾气的套路,她只要怀着幼教的耐心总能把倔石头安抚好。
但是他却不再走以往的寻常路,面对她的态度也变得不阴不阳,让人完全无法捉摸。
以前无论是苏眉自己做得,还是买回来的盒饭他都要挑东挑西,说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喜欢,挑食又龟毛,十分难伺候。那天之后苏眉都觉得难吃的东西他竟然毫不挑剔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两人间的对话总是这个模式——
“难、难吃的话不用勉强自己的。”
“我有资格说难吃么?”
“……”
以前是苏眉一要去码字更文,他就开始抗议,一脸‘是码字重要还是我重要’的表情,总是得让她千哄万哄才肯放她去。
但是现在苏眉整日围在他身边,他却开始赶她,“你怎么不去写你的小说了?”
苏眉一脸狐疑地盯着他,却见他脸上神色淡淡的,并不像是讽刺,似乎还挺真诚?!
梵赛看她一眼后别过脸去,语气平静地道,“说不定还能再创造出一个你更喜欢的男人,为什么要在这里跟我浪费时间。”
苏眉很想卡住他脖子逼问他是不是被什么神经病给穿越了,但是最终还是没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就差往自己屁股后面插根尾巴死命摇了。
以往的梵赛看到她这副表情,就算再怎么傲娇,面上神色总会缓一缓,但是现在这招似乎不管用了,他的视线只是从她面上扫过,便轻飘飘地落到了一旁,“怎么还不去?不怕明天拿不到小红花么?”
苏眉就差跪在他的牛仔裤下用牙齿叼着他裤脚哽咽了,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阴阳怪气的梵赛了,简直比狂暴化的还可怕一万倍。
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比直接用尾巴抽她还让她难过。
“别这样……”沉默半天,她只能干巴巴地挤出这三个字来,顿了顿,她试图拍马屁,“你比小红花重要多了。”
梵赛只是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并不为所动。
甜言蜜语都不管用了orz……
苏眉想到有个她特别喜欢的作者说过一句话——
男人在某个地方软的时候心就硬,在某个地方硬的时候心就软。
通俗点说,就是搞定男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啪啪啪。
苏眉想尝试一下。
49
苏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客厅。
被留下的梵赛面无表情地看着光可鉴人的地板,金眸平静地像是阳光下毫无波浪的海面。
大概三分钟后,书房响起音乐,穿到客厅时音量是恰到好处的程度。
垂下的金眸之中浮出疑惑的神色,梵赛抬头朝书房的方向望去,却正好看到笑着走来的苏眉。
她的每只手上都端了一杯红酒,夹在食指中指之间。暗红色的液体随着她的步伐而轻轻晃动,在透明的玻璃杯壁上蜿蜒出诱人的痕迹。
修长白皙的手指,色泽动人的红酒,红与白的对比鲜明,绝佳的视觉效果。
苏眉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杯红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放手的时候因为捏着玻璃杯而显得有些冰凉的指腹轻轻扫过他的手心。
梵赛有些痒地收回手,他低头看看手中的红酒,眉头皱起,并不明白地看向苏眉,却见她已经将属于她的那杯喝去了小半,原本淡色的唇瓣上染了酒液,比平日更嫣红几分。
心中大致已经知道了她的那些小心思,梵赛将红酒搁在茶几上,起身要离开,却被苏眉一把握住了手腕。
她没有回头,握着酒杯的手轻轻晃了晃,狡猾地将他这几天最常用来噎她的那句话送还给他,“你觉得……你有资格拒绝么?”话音刚落,苏眉就用余光瞥到他的脊背僵硬了一瞬,似乎是完全没想到她会反过来用这句话给他“会心一击”。
——是不是有些太欺负人了?
她有些愧疚,却又很快镇定了下来。
与其放任心中的伤口慢慢感染化脓,不如直接撕裂它,再抹上一层膏药,或许结疤还快些。
梵赛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灼烫地让她惶恐不安,心中不停地打鼓。
但她最终还是完美地维持住了面上的镇定,甚至偏过头朝他轻轻笑了下。
梵赛终于妥协,他将红酒仰头喝尽,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只是头偏了开去作消极抵抗。
但是他低估了苏眉体内女流氓的基因比例,他的这副模样落在她眼里就变了种味道,像是放弃了所有抵抗,任凭宰割的小绵羊。
苏眉低头抿了一口酒,和氧气已经充分接触了的红酒在舌尖上轻轻滚了两圈,迅速延伸到喉咙深处,流淌过的地方都腾起恰到好处的温度,一股撩人心扉的幽香在唇齿之间弥漫开来。
口中的酒诱人犯罪,面前的人也是。
他仅仅是坐在那里,于她而言已经是最无法抗拒的罂粟。
苏眉忽然感到一阵无法克制的冲动,迫切地想要对他做点什么。
她放下酒杯走过去,俯□将双手按在梵赛身后的沙发背上,低头在他的双眉之间轻轻落下一个吻后爬上了沙发,双腿分跨在他身体两侧,扶在沙发上的双手自然而然地垂下,搭在了他的双肩之上。
梵赛仍然不肯转回头来,只是在她的吻落下的时候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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