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也没有明确维护过石唯一。
石唯一是他的女儿,还取了这么宝贝的名字,情况不该是这样才对。
石锐凯把玩着洁白的骨瓷杯,视线长久的落在窗外的景致,夏眠也不打断他,耐性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石锐凯过了许久才转头问夏眠:“薄嗣承有没有对你说过,你像一个人?”
夏眠疑惑的抬头看着他,心里却骤然收紧,石锐凯的意思……难懂是薄嗣承认识叶珣?而且看他揶揄的眼神似乎他们的关系匪浅。
石锐凯见她这副样子,不自觉失笑轻轻摇头:“薄嗣承还是老样子,什么都藏着掖着。”他停顿几秒又目光幽沉的注视着夏眠,“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和你亲近?”
夏眠握了握拳:“……因为我像你去世的太太?”
石锐凯赞许的点了点头,双手交握覆在光洁的桌面上:“你和她长得很像,而你的年纪,和她……我们去世的女儿相仿。每次对着你,我总有种奇怪的错觉,觉得你像叶珣,又觉得你像叶子。”
夏眠坦然的回视着他探寻的视线,内心深处却极度恐慌震颤。
她不知道石锐凯是在试探自己还是别有深意,只能克制着心底翻江倒海的情绪,什么都不说以不变应万变。
石锐凯又说:“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夏眠低声笑了笑,作出一副愉悦的神情:“能被石先生这么看得起,我很荣幸。”
石锐凯还是目光深沉的打量着她,夏眠低头抿了口苦涩的液体,口腔里余味浓郁,涩得难受。
两人一时不语,就在夏眠准备起身告辞时,石锐凯忽然轻敲桌面,沉声开口:“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干、女儿?”
夏眠惊愕的皱起眉头,这个称呼现在可实在不是什么好词。
石锐凯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歧义,兀自抚了抚额头,轻轻压了下额头:“抱歉,我的意思是真的‘女儿’,她们因为意外去世。我这么多年一直很想念她们,能和你说说她们,我就很满足。”
夏眠眯起眼眸,飞快的掩饰了心底的不屑和嘲弄,她原本设想了许多接近石锐凯的手段,却没想到现在事情进展的这般顺利。
还是石锐凯主动促成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佯装为难,口气迟疑:“不知道唯一姐会不会——”
石锐凯手指一下下叩击着桌面,面容清冷,提起石唯一并没有露出该有的慈父神色:“我只是认个女儿,她不会有意见。”
夏眠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虽然进展和她计划的稍微有了些出入,可是似乎更有趣了……
***
夏眠拍戏的这段时间亦楠一直和薄槿晏呆在一起,她的戏份杀青前接到了漠北的电话,说准备去接孩子。
夏眠犹豫着没有马上回答,她私心想让孩子和薄槿晏多点时间相处,等两人再亲昵一点,她准备找个适合的时间告诉薄槿晏真相。
反正石锐凯现在已经对她生出几分信任,她很快就可以摆脱找个纠缠她许多年的噩梦,轻轻松松的和孩子、和他在一起。
漠北见她许久不答话,困惑的又“喂”了一声。
夏眠有些不自在的说:“让亦楠和他再呆几天吧。”
漠北那边没有马上说话,夏眠也没有多想,过了会却听到漠北略带冷意的嗓音:“你是想告诉他孩子的身份吗?”
夏眠静了静,泰然承认:“他毕竟是亦楠的亲生父亲。”
漠北那边又是冗长的沉默,夏眠这才觉得不妥。孩子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漠北的,喊了他快五年的“爸爸”,这时候如果忽然告诉孩子真相,说他的爸爸另有其人,不只是亦楠接受不了,对漠北也是件残忍的事情。
“对不起。”夏眠小心道歉,听着漠北清浅的呼吸,说的愈加诚挚,“当初我——”
“不需要道歉。”漠北冷然的声音透过电波传了过来,明明是疏离的语气,说的话却让夏眠更加心酸。
“是我主动提出要照顾亦楠,卫芹当时逼得你走投无路,断了你所有生计逼你出国。你回来要是带着孩子一定会引起她的注意,我只是遵循自己的内心帮你,没有任何目的,所以不需要抱歉。”
夏眠咬住嘴唇没吭声,只听漠北又问了句:“你确定要回到他身边?”
漠北的语气很平淡,在电话彼端夏眠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她知道他问这句话想必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夏眠刚想回答,漠北却又打断她:“算了,不用回答,你要答什么我都知道。亦楠的事儿听你的,但是夏眠,卫芹那么针对你,我始终觉得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怕你伤害她儿子,那你离开薄家后不该再处处刁难你,所以孩子的事儿我希望你慎重。”
夏眠有点怔愣,懵懂的点了点头,意识到他看不到又低声回答:“我知道,我会小心。”
***
想起刚离开薄家的日子,夏眠依旧心有余悸。
自从决定留下孩子她便认真的开始找工作,漠北虽然一直在照顾她,可是她不能依靠他一辈子,更何况她肚子里的是其他男人的孩子,就更没有理由拖累漠北。
那时候她才刚刚大学毕业,没有工作经验也没有任何社会关系,幸好她长得不错,找了份普通的文秘就让她满足了好久。
她可以边上班边存钱,等预产期快到了再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是事实总是很难如愿,上班才两天经理就找她谈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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