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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漫长。
这一夜,我握着从西顾口袋里掏出的手机,坐在急诊室外冰凉的长凳上,盯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怔怔发呆。
从未感觉时间是这般难熬。
我有片刻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
所有的语言都失效了,我无法用精确地词汇来表达我此刻的感觉。
什么精明理智全抛到一边,我就像所有普通的女人那样,蜷缩着身子,痛哭,失态,心脏被紧紧揪着,喘不过气来,除了不断祈祷那人没事,我脑中只剩下空白
我很害怕。
我觉得我撑不住。
我甚至不敢再去回想那片怵目惊心的血色,就这么提着心木然的呆坐着,等着那人出来。
交握在掌心的手机外壳很滑腻,键盘凹槽内渗着还未干透的暗红血渍,屏幕和边角被摔得开裂了,我无知无觉的愣了好半晌,才猛然反应回来
必须打电话通知任叔叔和任阿姨。
我调出通讯录一个个查找他们的电话,手一直在发抖,停不下来。勉强按了拨出键,才发现西顾的手机估计在之前的打斗中摔坏了,打不出去。
我鼻间又一酸,慌乱的打开包翻出自己的手机,还没拿稳,又掉到地上去。
我的状态太糟糕了,这辈子从没一刻像现在这么失态过。
对照号码拨过去,你好,任叔叔在吗一开口,才发现声音都是梗咽颤抖的,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竭力镇定下来,平复住情绪,继续道,我是郝萌。
我是,那边的声音陡然冷淡下来,你有什么事吗
我下意识捏紧手机,是西顾,任叔叔,西顾他出事了。
通知完西顾的父母,我将西顾坏掉的手机小心地放进包里,任叔叔的态度是隐怒而冷漠,阿姨的态度便是毫不掩饰的咄咄逼人了。
想来,她也知道我和西顾这些年的纠葛了。
我怔怔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不知前方等着的是不是一条绝路。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蓦然回神,看着来电提醒那一栏是家里的电话,不禁低叹一声,越发头疼难忍。
丫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老妈絮絮叨叨地开始数落,就算再满意那个相亲的小伙子也要懂得矜持,第一次见面就跟他玩儿到深夜,人家暗地里会觉得你太轻浮
我越发蹙紧眉,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该不该对她吐实。
都说母女连心,也兴许是今早出门前撞上西顾,让她起了疑心。在我沉默了数秒没有吭声后,她霍然道,不对,你现在是不是跟西顾在一起你立刻给我回来
我哑然片刻,本是想再镇定地对家人把事情复述一遍,不想,张开嘴却是不自觉呜咽出声,妈今晚我必须陪他,西顾为了我出事了,现在还在急诊室里,我不能不管我得留下来陪他
急诊室她大惊,你们出了什么事怎么被送到急诊室了你呢,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着哪了
一旁的爸闻言也惊动了,抢过话筒,叠声急问,什么医院好端端的去相亲,怎么会在医院,你们现在在哪家医院
在市中心医院爸妈担心的连连追问成了催泪剂,原本紧绷着的心弦不自觉一松,鼻腔越发酸涩,我握着电话梗咽着声把今晚的事对他们说了。
爸连声嘱咐,你就在那等着,我们马上过去
我含泪应了,起身到楼下等他们。
夜渐深,大门正对着风口,我环臂抱住自己,一时茫茫,但有一点十分确定
我要陪着他,从今往后,我要陪他一起走下去。
也曾经挣扎彷徨过,原以为两人的结局终逃不过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那个惯常任性的男孩却是豁出命来留我
我无法再拒绝。
爱情这杯鸩酒的滋味太美好,我情愿一口饮尽,就算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接下去的一切恍然如梦一般,爸妈到了医院之后气急败坏的责问我,只是责问了几句见我一身狼狈血渍斑斑到底还是绷不住脸,妈心疼地拉住我的手,老头子别骂了,丫头都受伤了,萌
萌,伤在哪了伤口疼不疼
我没受伤,摇摇头,我抿着唇,这些血都是西顾的我没事。
妈一把搂着我担心得反复重申,以后别背着我们做这些危险的事儿,你说要没有西顾,要没有西顾她也红了眼睛。
爸沉默久久,他也算是为了我们家受伤,他爸妈都不在f市,这几天由我们两老轮流照看就好,萌萌你回去,以后你也不准再踏进来。
爸
爸背对着我,不容争辩地重复一次,你回去。
我没有回应他,只是沉默下来,站在原地跟他无声对峙。
哟,这是什么阵仗
高跟鞋响亮的叩叩声从楼道的方向传来,来人是个三十出头的美妇,她戴着无框眼镜,头发挽得很整齐,眼型与西顾有八分相似,目光犀利,显得很是精明干练。
你是郝萌她脚步未停的直接走到我跟前,虽是这么问,但她的语气是肯定句。
我点头,你是
我是西顾的姑姑,她淡淡地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番,继续道,刚刚他爸爸打电话通知我西顾受伤了,他最快要明早才能赶到,所以托我今晚先来照顾他。
她说话言简意赅,但已然有几分逐客令的味道,这么晚了,既然我已经到了,你们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爸歉疚地道,说到底,西顾也是为了我们家的事受伤,我们照看他也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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