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莫急,支书怎么了,出什么事啦?”
娄小宝一溜烟地跑到楼下,看见田春桃手里拎着一部粉色的诺基亚c3手机,忐忑不安地来回走动,粉白的小脸上愁云惨淡,他便耐下性子小心翼翼地询问。
“我爹酒后开车,撞伤人家了!”
田春桃拧着眉毛,火烧火燎地说,旋即,环抱双手,抿着小嘴,踱起方步来。
“那你爹现在咋样,没事吧?”
娄小宝见她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也着急起来,便关切地问。
“大舅说,躺在人民医院了!还能没事么?”
“那现在咋办?你姐呢,她知道不?”
“在洗澡呢,我还没告诉她。”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人命关天啊,都这个时候啦,还有心情洗澡?你赶快去通知她,穿好衣服,我们去人民医院看看”
“嗯嗯”
这会儿,田春桃似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风风火火地通知姐姐去了。
娄小宝独自在一楼寻思了片刻,忽然猛拍大腿,高兴起来。
他觉得这是一个在田支书面前展现个人魅力的机会,便掏出索爱手机拨打老爸的电话:
“爸,你在哪儿呢,什么时候回来?”
先是听到一阵嘈杂的机器轰鸣声,接着便传来了娄铁柱急切地询问声:
“喂喂是小宝吗?哦,小宝呵,啥事呢?”
“爸,你回来没有?”
“喂喂什么?!哦,就快到啦,进村口了!”
“到村口了?哦,爸,你快点啊!”
娄小宝心下一阵窃喜,旋即挂掉了电话。
他原以为老爸这会儿还在县城里找工仔,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因而刚刚电他,想让他告知家里的存折藏哪儿了,没想到,他老人家这会儿赶回来了。
心里正美着,田家俩姐妹心急火燎地走出来了。
“小宝哥,我们快些走吧。”
“好的,你们先到外面等一会儿,我上去换套衣服。”
“嗯嗯你快点啊,臭美男!”
其实,娄小宝心里也挺着急的,可是,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他必须等老爸进屋来,跟他拿,才有活动经费呵,好不容易去一趟县城,还带着俩美妞,口袋里没个子,走路腰板咋能直得起来?这会儿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平时卖鱼时,应该偷偷藏些零头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心里头正算计着,娄铁柱领着三个壮小伙兴冲冲地涌进门来,而且,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小宝呵,来
客人咯,家里有什么吃的?”
“爸,你回来得正好,锅里有大把的兔肉,还有一只肥美的斑鸠呢,哦对了,爸,你过来一下我跟您商量个事。”
娄小宝说着,招了招手,示意老爸靠近,凑在他耳边嘀咕了一下——
无非是交代他,今晚自己要去泡田家俩美妞,叮嘱他抽空去帮田家看一看西瓜地还有,咱家的存折,藏哪儿了?
“嗯嗯”娄铁柱满脸堆笑不停地点头。对自家的这个宝贝,他是很宠爱的,言听计从,从无二话。末了,他附在小宝耳边,说出了藏匿存折的地点,并笑着嘱咐说,“儿子呵,记得早点回来哦,明儿早早打鱼去卖。还有——这里边的钱,你一半,你哥占一半。清明节那天你哥交代了,过些日子要带你嫂嫂回来完婚,你可不能挪了他那份哦。”
“爸,你放心,我不会挪哥哥那份的。”
话没落地,娄小宝已跑上了二楼,拿到存折后,疾速地换好了一套衣服,穿上了一双年后买来的,还没舍得穿过的,铮亮无比的,红蜻蜓皮鞋,可惜,匆忙之中,忘了穿上袜子了。
出了门,看见门前停着一辆橘黄色的东风劲诺中型翻斗车,车上堆放着崭新的席梦思床垫等家居用品,娄小宝不禁眉毛一竖,愣了一下,心下暗忖,耶,这大哥也真是的,要结婚了,也不提前告知自己一声,倒先叫老爸买好家居用品了,这万一到时候风云突变,煮熟的鸭子飞走了,那这些崭新的家居用品,可不就是自己的了,嘿嘿
娄小宝有此想法,并不是说,他和哥哥关系不好。相反,好得不得了,兄弟如手足,哥弟情深呵,从小到大,同穿一条裤子。不过,眼下他也想和田家的俩姐妹中的一个谈恋爱,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煮熟的鸭子也会飞”这样的古训。
毕竟,人是最善变的高级动物,劳燕分飞是常有的事。感情这东西,真心说,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情,爱或不爱,一个人就可以了断,与他人无关。
“小宝哥,要娶媳妇了?行啊你,也不提前吱一声?”
正在门口愣神之际,田春桃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梨花带雨似地瞅着他,酸溜溜地说。
娄小宝看着她那副吃了醋的俊俏模样,故意逗她说:
“是啊,我明儿娶的那媳妇可是梆子峪村的一枝花哦,到时候,请你做伴娘。”
“呸,谁稀罕做你伴娘!八抬轿子请我,我都不会来!”
田春桃生气地转身跑到一边去了。
这一刻,她心底忽然泛起无穷的醋意,心下恨得咬牙切齿的,丫的,气死人了,男友结婚了,新娘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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