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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声惨嘶,青衣小婢身子远远飞出,仰跌在地,挣扎难起。山头众白衣
少年此时注意力转了过来,几人齐叫:“师娘!打得好呀!”
我诧异地望向秃鹰,秃鹰冷声道:“有甚么奇怪的,那娘们正是他们师娘么!”
白面妇人不在,他便立即改了称呼。
憋了许久,此时我忍不住道:“秃鹰前辈,刚才那阵鼓声煞是惊人,耳鼓都
险些被它震破了,令人好生不甘,此时潜将过去,吓一吓那击鼓之人,倒也有趣。”
此言似乎颇合秃鹰心意,他低声道:“先瞧一阵子再说。”
我只得再朝白面妇人看去,却见她并未理会众白衣少年,挥出白绸一道,向
青布小轿飘去,道:“云英姐姐,你再不现身,休怪我无礼了!”
轿旁另一紫衣小婢喝道:“竟敢冲撞娘娘,你寻死!”拂尘一撩,将白绸拨
回,身子随即飞出,足尖在绸带上一点,凌空扑击。
“住手!”突听轿中一道清音,严厉而不失温婉,随即声音放得更缓,竟似
懒洋洋的,道:“是纪红书么?适才我打了一会盹,不知妹妹你却来了。”
原来那白面妇人叫纪红书!名字倒新奇,只听她咯咯笑道:“果然是云英姐
姐!姐姐在惊魂之声中犹能神游,莫非寒玉神功,已练成了?”
神游?战事正酣,作什么神游?环顾当场,或许也只有她有足够的道力修为,
莫非读灵者是她?我心上一紧,随即屏却了这一念头。在道门中,东华派向来以
源流正宗、门第清华为傲,除信徒外,教中执事者,多出身高门大族,居上位者,
更非帝王之胄莫属。教中日用香资,皆由豪门巨富请捐,奉行“天之道,损有余
而补不足”,寒门布衣徒众,不仅拒收供献,且时有接济,故此世人常有东华派
“劫富济贫”之说。因出身非同寻常,东华一派,最忌偷盗屑小之举,每每行事,
总是张皇其帜。帝君夫人更是持身尊贵,像读灵术这种小派旁门的惑众之法,她
万万不会施用的,更何况以之对我这微小之辈?
我一边寻思,一边留意她们说话,只听帝君夫人道:“寒玉神功么……我不
过略窥皮毛而已,好妹妹,你怎会来此?”
随着清音传出,朝向这边的轿窗布帘撩动,帝君夫人要露面了!我心中一阵
急跳,心道:传闻这一代的东华帝君夫人风华绝代,不知是甚么模样?“
果然,布帘揭开了半边,帝君夫人微露其面,却不似我想象中的艳色惊人,
倒略带憔悴之色,面容凄清幽淡,只那眼眸极亮,却是夜色也不能遮其波光之美。
我微觉失望,闭目片刻,却是奇怪,那帝君夫人容色深留脑中,挥之不去,细思
之下,顿觉那模样独具其媚,那惑力似幽深的暗火,烧撩人心。
“喂,口水流下来啦,麻烦检点一下!”秃鹰搡了搡我肩侧。
不好!莫非我失态了?我忙吸了一口气,哪有口水呀?侧首一望,见秃鹰脸
上飘过一丝惯有的y冷笑意,心知被他作弄了。
只听那边纪红书道:“……我恰巧路过,姐姐为何在此大动干戈?”
帝君夫人却避而不答,微笑道:“一别数年,妹妹这阵子在忙些什么?”
纪红书道:“不过是些俗事,难道我还能像姐姐那般逍遥自在,居山潜修么
——姐姐,你还没答我话呢!”
帝君夫人不紧不慢道:“瞧你着急的,与你并不相干,你也吃过那魔头的亏,
岂不知那
魔头发疯时害了多少世人?我夫君昔日也遭他暗算,以至道心有损,难修正
果,郁郁而终,今日此来,既为世人除害,也为夫君报仇!“
纪红书道:“帝君何时仙去的?我竟不知!”
帝君夫人叹道:“历代帝君,盛年早逝、寿年不永者,便只夫君一人,又不
是什么荣光之事,本派自然没有大肆宣张。”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偶尔也朝山坡对战处望去一眼,纪红书道:“东华三贤
为何没来?
只城隍庙这帮人,恐怕过不了将军庙小鬼这一关呢。“
帝君夫人道:“是吗?只要妹妹不来捣乱,我倒自有安排。”
纪红书笑道:“捣不捣乱,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哪可十分拿不准!”
帝君夫人也笑道:“莫非妹妹对那魔头尚有余情?”
纪红书摇头道:“不相干!只是若瞧得手痒,不免要活动活动筋骨。”
帝君夫人怫然道:“妹妹若是不讲理,我也只好勉为其难,领教你几招凤凰
大法了。”
纪红书却噙笑道:“不急,不急,先瞧够热闹再说。”
“妹妹果然有趣,好罢,既然有暇,我让你先见过一人,”帝君夫人语气也
见缓,拍了拍掌,叫道:“雷儿!”
“娘!”轿后一丛矮树里踩风火轮似的窜上一名垂髫童子。
帝君夫人温言道:“先见过你红书姨。”
垂髫童子合掌一拜,道:“红书姨!”两只大眼睛,盯着纪红书深望。
“哎哟!”纪红书咯咯笑:“哪里的小道士,竟长这么大了,小雷,还记得
我吗?”
帝君夫人笑道:“他离家北上习剑那年,才不过四岁,要让他记得你,也太
为难他了。”
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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